“这么快!”赖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失落,虽然丁向洲离开公司出去创业会有更多的压力和风险,可毕竟是在为自己做事,自己应该高兴才对。也许是因为以后只能天天思念而不能天天相见了,所以生出这种情绪也就在情理之中。“以后你们俩就是人各一方喽。”徐亚非小声打趣。赖晓给徐亚非一个白眼:“找打!”徐亚非嘻哈地跑开了。
下午三点半,赖晓从软件中心办公室拿到书面通知,说是软件中心所属的镇供电局要检查园区的供电线路,周六需停电一天,故周六上午放假。整个部门知道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后,无不欢呼雀跃。
下了班,丁向洲人还没回公司。
赖晓坐上北线开往回家的通勤车。从软件中心发出的车,都会经过科技城。赖晓坐的这条线路的车从软件中心出发十五分钟后到了科技城。车门一打开,丁向洲第一个冲上来。赖晓正想着是不是丁向洲坐错了车,他就已经挨着赖晓坐下了。
“天真冷啊。”丁向洲搓着手看看赖晓。赖晓透过车窗,天空飘着蒙蒙细雨:“可能又要降温了。”“到你那儿去,我请你吃羊肉汤。”“啊?你真到我那儿去?”丁向洲拉起赖晓的手,赖晓假装看看窗外。两个人都没说话。
“干嘛到我那儿去?”一会儿赖晓回过头来,看着丁向洲,忍不住刨根问底。“哦,小妹妹,难不成你不欢迎我去?”丁向洲故意显出很委屈。“不,不是……”赖晓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照实说出来。
“你父母和姐姐知道你现在要辞职的事吗?”赖晓找到新的话题。“西岭雪山回来后,就给他们说了。他们当然很赞成,正如他们所愿嘛。”丁向洲说,“我听了,明天上午中心不上班。所以我想,咱俩把姐和姐夫叫到家里来,一家子吃顿饭。顺便跟姐夫他们具体商量商量开公司的事。既然要做,当然就要用心去做好。”丁向洲露出一副成竹在胸志在必得的豪情,人似乎已经进入创业角色。根据赖晓对丁向洲的了解,丁向洲是一个做什么都极其投入,极其执着的人。赖晓一直都很欣赏丁向洲的这一优点,因为她认为“这才是男人的样子。”
“小鹏应该会来吧?”赖晓问。“那我要买些什么礼物给他?”“小孩子家,不能每次都给他买什么礼物。可不能把他的习惯宠坏了。”“那他不是见到我很失望?”赖晓很为难。“难不成给他买礼物是你收买他啊?”“去你的。”两个人相视一笑。
车在芙蓉小区附近的一个公交车站牌停下,二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丁向洲说好要带赖晓吃羊肉汤,可是赖晓一向对羊肉都敬而远之,总觉得这羊肉有股子膻味。赖晓知道,丁向洲喜欢吃羊肉,所以赖晓心里打足了气豁出去陪丁向洲走进一家羊肉馆子。前脚还没踏进店门,小店的老板热情招呼两人坐下,又是抹桌子又是揩凳子。看店内稀稀落落没几个人,好像店里的生意不大好。
突然,一股子膻味挡也挡不住钻进赖晓鼻孔,立即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努力忍住作呕的冲动。丁向洲紧张地问:“不舒服呀?”赖晓摇头,环顾小店。小店的地面湿湿的,是冷嗖嗖的脏,就更没有吃羊肉的勇气了。“要不咱俩别吃羊肉了,就是换家也行?”赖晓低着嗓门。丁向洲从赖晓的表情明白了赖晓对羊肉的排斥,站起来,笑着对店里的老板说:“对不起,我老婆她突然不舒服。羊肉我们就不吃了。”说着拉起赖晓就走。店老板没整明白,满脸怅然地看着二人出了小店。
“你干嘛跟他说我是你老婆?”赖晓甩开丁向洲的手。“我不这样说,咱俩好走吗?你没看见老板见我们进去高兴的劲儿,他心里指不定在想:‘嘿,终于有人来吃饭了。’我能忍心看人家失望的样子吗?要是以后我卖医疗器械也推销不出去,你心里高兴吗?所以将心比心吧。”丁向洲一脸的正经。“这……”赖晓有些哭笑不得,“可你也不能这样说我呀。”“那我叫你说什么?”赖晓偏偏脑袋,很为难地:“哪怕叫我是你女朋友也行啊。”“噗嗤――”丁向洲差点儿笑岔了气。
后来,二人顺便在路边一家川菜馆吃了两个炒菜一个汤当了晚饭。
“赖晓,我可以来一个不请之约,好吗?”吃完了饭,走出饭馆,丁向洲说。“啊?”赖晓不懂丁向洲的真实用意。“走,上你那儿去。”丁向洲拉起赖晓的手就大踏步地走。赖晓终于明白这个“不请之约”,心里很有些为难:“这个时候黎真应该在家。”就站着不走。“想什么呢?”丁向洲看出赖晓的矜持。“没!我在想你从没去过我那儿,你去了,可别笑话我。”“为什么要笑话?”“笑我那儿寒酸呀。”“怎么会?”
两个人进了芙蓉小区。
难得星期六上午不上班,赖晓和黎真挤在一张床上睡了个大懒觉。要不是丁向洲敲门叫醒二位大小姐,指不定要睡到什么时候。其实,赖晓一向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因为昨晚,黎真闹着出去吃串串香,回来后洗了澡,挤在床上聊了些小女人的话题,凌晨三四点,赖晓好不容易才迷迷蒙蒙入睡。
昨晚,黎真回家的时候,已是深夜十一点。用黎真的话说,一个孤男一个寡女独处一室,说没出问题,别人都不相信。自己既然不经意就成全了某些人的美事好事,总得给她有所表示。嚷着丁向洲请客,说请吃串串香也行。丁向洲笑着向赖晓看过去,赖晓故意把头别在一边,装没看见,脸色很难堪,恨不得当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心里对丁向洲恨恨的。“走啊,反正,明天上午赖晓跟我都不上班,今晚出去玩过一整晚就是不睡觉都没问题。”丁向洲倒是很大方,当即显出男人的大度气慨。
三个人坐在路边的小摊上,叫了几瓶纯生啤酒,就着夜色吃着串串香,天南海北地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虽然寒意重重,但还是惬意得很。
这晚黎真酒喝得有点多,有些不胜酒力,开始唏噱着自己的心情。后来蒙胧中只听她说了一句“赖晓是一个如此纯洁,如此美丽的姑娘,你丁向洲捡了个宝贝”就扒在桌子上睡着了。赖晓和丁向洲架着黎真回了芙蓉小区。
赖晓给黎真洗了脸,把她弄到床上,还没脱去外套,黎真揉着眼就醒了。不醒倒好,这一醒就吵着再也睡不着觉,闹着赖晓交待她和丁向洲的问题。赖晓无奈的笑笑,知道那个“张诚刚”留给黎真的阴影还烙在她的心里,理解黎真这段时间心里的苦。所以赖晓顺着黎真的提议,展开了卧谈。
这天晚上,两个小女人的谈话里,黎真交待了从她大学时代的男朋友到张诚刚们再到徐亚非。黎真高屋建瓴地总结道:“大学时的恋爱虽然唯美,但终究敌不过现实的一击,那是傻气;工作后在业务中的那些张诚刚们太露骨,这是铜臭气、俗气;徐亚非好象是过日子的男人,但怕自己又承受不起。”最后,黎真呢喃着奥斯卡经典电影中的一首歌里的一句歌词“whateverwillbe,willbe。”沉沉睡去。
“whateverwillbe,willbe。”赖晓也不住地重复着这句话,心生同感:“世事皆不可强求。”
朦胧中,只听丁向洲在屋外敲门:“赖晓,快起床。”“哎――”赖晓伸伸懒腰,然后甩开膀子拉黎真起床。黎真称她头痛得厉害,就赖在床上不起床。赖晓让黎真一起出去走走透透气就是去逛街也行,黎真还是不起来。赖晓提醒黎真陈思宁晚饭的邀请。
黎真说自己到时会打的去让赖晓跟丁向洲好好地玩,该干嘛就干嘛,别管她。赖晓不忍心丢下黎真一个人,但见黎真翻了个身后又睡去了,只好出了黎真的房间,跟丁向洲出了门。
“干嘛呢?你睡回笼觉。”赖晓看丁向洲又躺在床上睡觉,就用力去拉他。“真舒服呀!”丁向洲赖在床上不动。“既然都起床了,还回来睡觉。快,起来吧!”赖晓直接掀开被子。丁向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赖晓脸颊上一吻,举起双臂,然后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赖晓,以后我就住你这儿得了。”赖晓捂着脸回应丁向洲一个白眼。
丁向洲抱了赖晓一个满怀:“赖晓,你等着吧。等我公司上了轨赚到钱,我们就在外面买一个大大的房子,过自己的二人世界。”一边用手比划着大房子,一边俯下头给赖晓深情一吻。赖晓的心也荡漾起来,任自己淹没在丁向洲的荷尔蒙气息里。赖晓突然不好意思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恋上了丁向洲的荷尔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