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晓吁了一口气,心想陈思宁应该不会有啥事,于是就放下心来。赖晓叮嘱戴东阳要是他一联系上陈思宁,让陈思宁务必打个电话给她。戴东阳一口应承下来。
戴东阳从医院的办公室走出来,在电梯井旁边的窗户前给陈思宁打了呼机,没回;再把电话打到邮政局,陈思宁的同事他的表姐杜大姐告诉戴东阳没去上班,问他:“哎,东阳啊,陈思宁没来我倒要问你呢。咋的,是不是你俩吵架了?”戴东阳赶紧说:“怎么会?表姐,根本没有的事。”这下戴东阳可真有点急了,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绝尘而去的无情怕是让陈思宁内心受了打击,心里就有些后怕。于是赶紧开车到陈思宁的单位宿舍。
到了陈思宁的宿舍,并不见陈思宁在。戴东阳想不出陈思宁能到哪儿去,一时没了主意,象霜打的茄子蔫答答地下了楼。然后坐在宿舍大院的长椅子上没有目的的等。也不知是过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浑浑霍霍的,完全没了以往的不可一世。心里充满了挥之不去的不安,这种不安里还夹杂着对陈思宁从未有过的想念和爱恋。
人真是一个复杂而又低贱的小动物,当他拥有这种东西时他不会觉得珍贵而一旦失去时他才会懂得拥有的价值和意义。所以,我们一定要懂得珍惜自己当前所拥有的一切,不管它是你的世界里有价值无价值的,凡是你拥有的它一定有其存在的必要和意义。否则它一旦失去后你才想要抓住却怎么也不可能再抓得住了。俗语说得好:“世上没有后悔的药。”
此时的陈思宁正在酒店的大堂里办理退房手续。蒙头大睡了十多个小时后,陈思宁的大脑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心情也好极了。现在的陈思宁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困住她。陈思宁想好了,和戴东阳早分手了好,分了手自己才能找到自我。就让戴东阳自己去和他的骄傲生活吧。
陈思宁办完了退房手续,心情惬意地出了酒店。原本打算去好好看一场电影,但是后来想起因为有一段时间宿舍里没有住人,一定脏得不行。陈思宁是一个爱干净几乎神经到洁癖,就想着应该马上回去把宿舍打扫出来。所以改了主意,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单位宿舍。
十五分钟后,出租车到了单位宿舍大院,陈思宁从包里掏了100元大钞递给出租车司机。“小姐,我怕是找不了零钱给你。你得拿小钞给我。”出租车司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青年。陈思宁把衣服和提包里全翻了个遍,也没找着几元零钞。“小姐,就八块钱。你给我一张100块的,我现在可真找不了零钱给你。”陈思宁手拿着这100元的钞票,不知所措:“师傅,要不你等我两分钟,我去大院门口的那个小卖部换点零钱。”陈思宁手指着大院门口的小卖部。出租车司机点点头催促陈思宁尽量快点。
陈思宁推开车门下了车,没走几步,突然感觉背上凉飕飕的,猛地一转身回头一看,瞧见戴东阳一张笑得很灿烂的脸。认识戴东阳这么久,陈思宁还没见戴东阳笑得这么灿烂过,这笑只有发自内心才会笑得如此开心。戴东阳象幽灵一样的突然出现着实让陈思宁诧异万分,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人僵在那儿站着迈不动步子。还是戴东阳先开了口:“打车回来的?没零钱?我来给吧。”说完就大步走到出租车旁边,掏了一张面值10块的钞票递给出租车司机,向司机一挥手说:“不用找了。”然后径直拉着陈思宁上了他的黑色雅阁车。
“你这人到底怎么啦?打电话到邮局,单位上的人说你没去上班;打你传呼,呼你几遍都不见回电话。”戴东阳人在车上还没坐好,就怒气冲冲劈头盖脸地冲着陈思宁发起火来。本来陈思宁起初看到戴东阳灿烂的笑脸以前所有的委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戴东阳这突然的睛转阴,让陈思宁无名火起:“我跟你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上没上班,回不回你的电话,与你通通都毫不相干。”陈思宁一说完就推开车门要下车。
戴东阳侧过身来迅速紧紧地拉住车把手,整个身子几乎要压在陈思宁身上。陈思宁用足全身的力气掰开戴东阳的手,戴东阳却稳住丝毫不肯松手。陈思宁急了:“你让我出去,我要下车。”一边用手去打戴东阳的胸口。戴东阳狠狠地攥住陈思宁的拳头却死死不松手,攥得陈思宁生疼生疼的,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这一哭就象决了堤的水一泄而发不可收拾,昨天晚上的委屈终于得到了释放,哭得肝肠寸断。
戴东阳紧紧地抱住陈思宁,让陈思宁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任陈思宁哭过痛快,嘴里不住地道歉:“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陈思宁感受到戴东阳从来没有过的体贴,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慰藉,于是就愈发哭得伤心了。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戴东阳扶陈思宁坐好,从车上的纸盒里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陈思宁,笑着问:“你到哪里去了?赖晓找你找不到,打电话向我要人。”陈思宁接过戴东阳递过来的纸巾,一边揩着混合着鼻涕的泪水,一边诧异地问:“赖晓找我?她给你说了什么?”戴东阳见陈思宁已经稳定了情绪,心里也平静下来:“也没说什么,也许是不方便给我说。反正告诉我看到你一定要给她回个电话。应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陈思宁向戴东阳要了手机给赖晓打去电话:“赖晓,你找我?有事吗?”赖晓在电话里先是长吁了一口气:“唉呀,我的陈思宁小姐,你终于是肯浮出水面了。我真以为你消失了呢。你到哪里去了?不会是不要我们这些姐妹了吧?”陈思宁面有难色,看看身边的戴东阳,戴东阳满脸推笑万分温柔地看着陈思宁。陈思宁心儿顿时有些醉了,发呆地想自己是不是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是在梦里而非在现实中自己的身上。“唉,陈思宁,说话呀,不要吓我,没发生什么事吧?”陈思宁回过神来,拉长了声音说:“不要紧张,赖晓小姐!不过谢谢你的关心了。昨天晚上有点不舒服,睡觉睡过头了。”后面一句话陈思宁是看着戴东阳说的。
戴东阳似乎有些紧张,面色僵硬地对着陈思宁抱以一笑。陈思宁主动地腾出左手握住戴东阳的右手,轻轻地摇一摇,对着手机眼睛却是含笑看着戴东阳,说道:“赖晓,听戴东阳说,你有事找我。说吧,什么事?”赖晓笑起来:“害我瞎紧张,我还真以为你生病了。”陈思宁笑起来:“没事,可能昨晚受了凉,早上睡过了头。”赖晓有些不相信,直言不讳地:“不会吧?你不是早和戴东阳住一起了吗?上午我还给他打电话了。他好像并不知道你在哪里。嘿,陈思宁,我感觉不对呀。你说实话吧,你俩到底怎么啦,不会……”
陈思宁不等赖晓把话说完,就抢过话头堵住赖晓的嘴:“赖晓,你想哪里去了。放心吧,我俩挺好的。”一边说,一边又斜眼看看戴东阳。戴东阳满脸笑容地看着陈思宁,陈思宁也疑惑着戴东阳对自己的态度是有阴晴两张脸还是自己神经出了问题在胡思乱想。但有一点是很清楚的,现在的陈思宁内心里需要戴东阳因为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
本来陈思宁以为自己是独立而坚强的,可以毫无留恋的离开戴东阳,然后可以很潇洒地过着自己一个人没有爱情的生活。但是戴东阳一出现,特别是以前所未有的无限体贴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那根脆弱的神经就不能坚守自我了。陈思宁此时才发觉自己原来是如此刻骨铭心一无反顾毫无自我地爱着戴东阳,自己早就陷进了戴东阳构织的爱情罗网。
“那就好,”赖晓如释重负,发自内心里地:“哦,陈思宁,这周末咱们不是要到西岭雪山吗?丁向洲和徐亚非商量我们自己开车去。丁向洲在他姐夫那儿找了一辆车,不是就还少一辆车吗。所以他和徐亚非恳请我务必通知你和戴东阳能不能把戴东阳的车开上。”陈思宁听完赖晓这一串说辞,笑起来:“唉呀,赖晓,你就直说吧。看你文诌诌说了一大串。我们是什么关系嘛。还跟我客气啥。”戴东阳不知是什么时候早已经把脑袋凑在陈思宁手拿着的手机边听陈思宁和赖晓的对话,他向陈思宁点头,小声说:“告诉赖晓,我们会开车去。”陈思宁轻轻一笑表示收到了戴东阳传递的信号。
赖晓其实已经听到戴东阳对陈思宁的耳语,故意大声地说:“对呀,现在你陈思宁和戴东阳是什么关系嘛。你说啥他就是啥。戴东阳能有意见吗?我怎么没想到。”赖晓说这话时用手摸摸自己的脑门,“看来是我低估了你。哦,差点忘了告诉你,徐亚非说现在这个季节,西岭雪山很冷,他务必让我通知你俩一定要准备羽绒服、防寒服反正就是冬天的厚衣服。”
陈思宁噗嗤一声笑起来,点点头:“难得徐亚非还想得这么周到。嘿,赖晓,我有一个提议,把咱们的黎真小姐介绍给这位徐亚非先生怎么样?”赖晓在电话里当即就说:“我说陈思宁同学,你真是傻了吧?你的稀饭倒是吹冷了,就不管姐妹的死活了。我叫徐亚非去干什么,不就是想给黎真凑对吗?当然,不能不说这是我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陈思宁赶紧补充:“还有我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赖晓骂陈思宁贫嘴,嘱咐到时别忘了带出门要带的物件,然后挂了电话。
戴东阳看陈思宁挂了电话,提醒她给单位打个电话请假。陈思宁这才想起时间都是下午一点多了,还没给邮局请假,于是给单位打了电话过去,说自己受了风寒人感冒了请一天病假明天到单位再补上假条。
打完了这通请假电话,戴东阳载着陈思宁,开车到一家小饭馆吃了饭,按着陈思宁的提议,两个人亲亲热热地在市中心的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然后双双回到戴东阳的住处。当然两个小青年又恢复了以前的恋人关系。
人总是会好了伤疤忘了以前的疼。此时的陈思宁就是这样。更确切一点说两个人的亲热劲比以前还更甚了。但这亲热劲里潜藏着危机没有呢,这还很难讲,需要用时间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