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员工却是一问三不知,莫非她有所交待?我急躁,便发火,脱口骂了一句:他妈的。
一句“他妈的”已是动了众怒,她们纷纷围拢上来质问道,神经病,你骂谁?
我大声吼道,我骂我自己,他妈的,神经病。
我的失态让她们静了不会超过五秒钟的时间,她们反应过来,更加愤怒,齐声骂着“滚”,有的甚至举起了菜刀,有的则正忙着跑往电话处欲打110报警。
在一片“神经病,滚出去”的齐声呐喊中,我或许感到了害怕,灰溜溜地逃一样跑了出来。他妈的,老子何曾受过如此凌辱。
她确系外出而非失踪。蓝毛很快就证实了这一点儿,他是办此类事情的高手,但她到底因何外出,却是连他也说不清了,只是说她是跟咱们刚才提及的那位所长一起外出的。
由于咱们刚才讲过的原因,尽管蓝毛再三强调说,她还带着近一半的员工,对我来说却无疑仍是一个担心至绝望的消息。——难道他们就不会?因为担心,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可眼前还是清晰地出现了他们轻松地便摆脱了员工离队出走的画面,在公园里,在广场上,或者干脆在宾馆的房间里,他旁若无人地拥着她,喁喁而语,继而……
待要一些更加不堪的镜头闯进来时,“啪”地一声响惊醒了我,我已摔碎了自己的手机。这也是发泄的一种方式,尤其自我与之发生矛盾以来,我已经第三次摔碎了手机。那一刻,我只想发泄一下,如果不发泄,自己似乎要涨破了似地。
至此,发泄已是无用,我感到了死灰一样地绝望,因为我越克制自己,那些不堪的镜头越要闯进来,而且异常清晰,因为我毕竟是个有过性经历的人,想象便愈加丰富,而想象越丰富,搀杂着无奈的恐惧越快速地凝聚着绝望,顷刻间就游遍了我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最终导致了我这唯一的一次背叛。
说句良心话,这并非我在为自己的背叛刻意地去寻找理由,里面另有个对待绝望的态度问题。
这个态度通常有两种具体的表现形式:一种是自此丧失了勇气,颓废不已,严重的甚至会由此去残害自己的生命;另一种则是虽明知落了水已无生还的可能,却还要拼命地去扑腾,企图去抓住那根根本于事无补的稻草,直至精疲力竭,反而比第一种态度死得更快些。当然,其中也不能排除人自制力的调控因素。
无论如何,我总在尽力地避免这种悲观至极的情绪。但根据我长期地观察与体验,这种情绪与人自制力之间的矛盾必然地要受到人的年龄准确地说应该是阅历的制约,阅历越浅的人越颓废,而阅历丰富的人常常能更游刃有余些。
我常常以为自己已算是有了些阅历,理所当然地应该属于后者,但后来的表现却连我自己也说不清到底属于哪种了。因为我隐隐地产生了另一种无法准确地用语言表达的渴望,这种渴望居然让我改掉了不少自己长期坚持的习惯。
譬如,在外人看来,我或许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而我骨子里却喜欢独处,独处的时间稍长了,常常又渴望热闹,因为热闹能够让自己有更多的表现机会从而满足可怜的自尊。这或许也是解决绝望情绪的有效方法之一,尽管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式过后经常是更加难耐的寂寞的折磨,却毕竟能够让人获得暂时的解脱。
那一阵子的现实是,我这种“除了必要的场合,从不参加那种被认为是浪费生命的毫无意义的宴会,骨子里喜欢简单生活”的习惯突然间逆转过来。或许长期坚持的习惯一旦逆转往往能够让人疯狂,反正,我开始热衷此道,而且容不得自己有片刻的安静,一旦安静下来,仿佛会扼杀自己的生命。
以我当时的经济实力,要制造这样的机会或许比玩更容易,偶尔没有了机会,我就会忙不迭地自己去组织,这样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耗掉了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十几万钱财。钱财虽重要,终究比不了命。我这样劝着自己。
有了宴会,必要喝酒,疯狂地喝,惹得那些总希望见到我醉一次的居心叵测的人不由地暗暗自得。醉一次又何妨?我毕竟已有太长的时间没有醉过了。醉了酒,酒精烧得我脸红心跳浑身地疲劳,似乎还应该再做点儿什么。去美容院,我果断地说。
其时,县城里正时兴美容,只要想设酒局,对方必要问“饭后有活动吗?”,若答有,必欣然前往;若答无,对方必以各种名正言顺的理由推辞掉。
所谓的活动,即是美容的代名词。所以,有的时候,我也不得不安排这样的活动,自然全由蓝毛乐于全程陪同,本人决不参加,我必须要保持自己的风格——不少事情即使竭力反对,也必须面子上过得去,但自己必须出淤泥而不染。
关于这一点儿,圈子里的人众所周知,而且都是佩服的,尽管他们背地里也没少骂了“假正经”之类。
人大多恋旧,即喜欢回忆过去,特别是那些风光体面的事儿,而对于那些走麦城的经历却往往忌讳莫深。但兄弟们既已交流沟通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我不妨深入地剖析一下自己当时的心态:
我当时的这个关于去美容院的提议,虽有顺大流和赌气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产生了一种象所有的人对于神秘的探究欲一样的渴望,无疑地,越是神秘的东西越有强烈的渴望,那一刻,我肯定曾经产生过要而且必须要犯一点儿错误的念头。
对于我的提议,最兴奋的自然要数蓝毛。他便是这样的人,或许因为优势长期得不到发挥而受到了压抑,遇有机会就喜欢卖弄,尤其在我面前,岂不知越是卖弄,越容易暴露自己的浅薄与无知,反让我感到他的庸俗。
而此刻,我似乎并不反对他的喋喋不休。他说,对于美容院也必须要客观看待,其实,开一个美容院并不容易,必须要黑白两道的关系,缺一都不会持久。当然,美容院也不全是做那事的,也有不做那事手法特别好的,但这样的终究维持不了多久。
他一路上都这样兴奋地不停地给我解说着,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