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扭过头,拉起英子的手说:“英子,外面冷,咱们回去吧。”
“妈妈,姐姐在下面!”被拉着一只手的英子小屁股向后拖着,另一只手指着地窑里的徐若琪。躺在英子妈妈怀里的那个一岁男孩扭过头看了看地窑下面的徐若琪,嘴角一咧,露出一个天真的笑。
英子妈妈好像没有看到徐若琪,面无表情,冷酷地拉着英子往回走。英子用劲想往回拽妈妈,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小脚滑过的痕迹。
英子的妈妈为何见死不救?看她的表情,就好像鬼魂附体一样!徐若琪并没有责怪英子妈妈的冷酷。相反还为英子找到妈妈感到一丝欣慰。不能依靠别人,只能自己救自己了。徐若琪想在窑壁上找到一些可以攀伏的坑穴,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怎么办?徐若琪抬头看了看离地面一丈来高的距离,心里不由恐慌起来。
静下心,想办法!一个声音在徐若琪耳畔响起,徐若琪觉得那是另一个自己在和她说话。通过仔细观察,徐若琪发现窑洞壁上有一个木撅,她猛然跳起来,想伸手去抓那个木撅。然而纵使她再用力,也只能用指尖刚刚触摸到那根木撅。突然,她的指尖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仿佛被锋利的刀刃轻易割进了她的手指肚。
徐若琪站稳脚跟,看自己受伤的手指,在右手食指指肚儿上有一道细长而深的白口子,一丝殷红的血正慢慢地从刀口泅出来。徐若琪吸一口凉气,无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去轻轻挤了一下伤口,立即有一滴血珠泅出来,从她的指尖滑落在地上。
仿佛一把重锤,突破僵化的空气阻力,重重地砸落在地,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那空气也被振颤般忽地波动了一次,牵引得徐若琪的耳膜发出“”的怪音。徐若琪浑身一颤,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死寂的地窑里怎么会有重锤落地的沉闷的巨响呢?!让徐若琪感到惊诧的事情并没有结束。“ha--ya--ku--”又一种莫名的声音接踵而至。
什么声音?!不知为何,这种声音令徐若琪感到头发根儿发麻。她惊惧地瞪大眼睛,环顾四周,幽暗的地窑里开始弥漫出一种死亡的气息。这里面会有死人吗?一具沉睡百年的死尸,积聚了千百年来的怨毒之气,它会隐藏在哪里呢?
地窑的墙壁上,正在悄然发生某种变,那看似结实的土灰色的墙慢慢松动,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鼓、二鼓、三鼓,开始有一块块灰土掉落下去。徐若琪扭头顺声看去,那是什么?是一只手吗?是一只胳膊吗?
还有逐渐清晰的胸脯和头脸!
灰土落尽,一个微闭着眼睛的人从墙壁里显出来,他四肢僵硬,就像日本人发明的机器人,两只脚交替往前。他睁开眼睛,眼珠子是玻璃球般的混白。他张开嘴,正是从他的嘴里发出那种“ha--ya--ku--”的怪音,一股像死鱼生姜腐烂后的臭味直扑徐若琪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