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你很不老实啊。说什么毫无兴趣,实际上你还不是把自己放在了最安全、最有利的位置上。”
“大人何出此言?”
深渊道:“可怕,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可怕。每一个步骤看似破绽百出,但却又稳妥之极。你加入他们的时候没有提任何背叛我们的理由,为什么呢?因为叛徒本身就是不可信的,理由再充分也不能打消他们的警觉。所以你以最直接的方式治疗他们伤势,让他们认识到伤的有多严重,没有你的帮助是死路一条,从而用他们自己思维来否定自己的疑虑。这是最妥当的方式。”
李密轻笑:“原来如此,很有道理。”
“这是其一。接着,你用完美无缺的计划帮助他们把胜率从零变成可能,这一步也考虑得非常稳妥。因为他们无法否定你的计划,甚至根本无法对计划作出任何变动。为什么呢?因为你会告诉他们你是医师,只有医师活着,他们才能够活下来。所以你从根本上摆脱了直接战斗的可能性,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全力的赶过来帮助你。你已经安全了,但你居然还设下了第二重保护!”
李密道:“第二重保护?”
“对,因为你是医师,在今天你还同时担任他们的指挥!整个计划是由你提出的,所以也只有你能够完整的操作。你的作用无可代替,所以无论是作为医师的角度,还是从智者的角度,你都已经没有任何直接面对危险的理由了。”
我这个时候已经听得完全呆住了,李密居然不动声色的安排到这种程度,这是种什么样的智慧!我相信我们这里绝对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隐藏的意图,不断的鼓励我们,给与我们希望,并且不断计算着如何提高百分之一的胜率时,这个人却早已把自己后路准备妥当了。
我可以想象李密这个时候正抿嘴嗤嗤地笑着,因为他发出了极度欠扁的轻笑声。
“不亏是深渊大人,被轻易看穿了。看来我的程度还不够。”
“看穿了吗?我看未必。你把他们分开,让他们几个去见王另觅,把自己分配到我这边来,毫发无伤坐看战斗,美名其曰拼死拖延时间以等待救援。你当时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我说的是,‘放心战斗吧,我会想办法拖住深渊的’,恩,应该是这样。”
“你是一种什么心情呢?他们热泪盈眶的时候。”
“没有什么心情,深渊大人。在医师眼里,所有人都是病人。我是这么想的。”
深渊突然狰狞道:“我也是你口中的病人之一吗?李密!”
“是的,我的计划当然会包括你深渊大人,不过深渊大人的病不是我这种程度的医师能够治疗的。”
“哦?怎么讲。”
“协助敌人来消耗队友的实力,让两个三阶到顶的高手去和四阶起始的王另觅战斗,让王另觅不死也重伤,再也无法威胁自己,这种可怕的想法不是大人你的愿望吗?”
“你是这样想的啊,这样一说也有道理。看来我的确和你是同一种人。”
“可是我还有一个疑问。以大人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解决王另觅的,没有必要饶那么大的圈子,所以我一直在想大人究竟想干什么,因此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
“结论就是大人并不在乎他们性命,王另觅也好,敌人也好,统统不在乎。逃脱的名额也好,隐藏的威胁也好,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大人只是想看着双方不断挣扎,像蚂蚁一样在划定的圈子里面厮杀,然后血肉模糊。就一个医师的观点来说,大人您确实已经病入膏肓了。”
陌生的声音爆发出一阵高低起伏的笑声。
“对,就是蚂蚁。为了生存这些蚂蚁都在徒劳挣扎。蚂蚁永远也不知道在他们头顶上有什么样的存在一直看着它们。你不觉得它们活着很可悲吗?”
陌生的声音突然忧郁起来。
李密笑道:“是的,它们非常可悲。”
陌生人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是的。”
陌生的声音道:“你该走了。”
李密道:“时间到了,大人也该走了。那么晚上见,希望大人有一个好心情。”
他们要走了吗?
我在一旁听得汗水都流下来了。
快走吧!你们这些变态。
哈哈,别以为你们就能只手遮天,我全部听到了。
一个字都漏的。
走吧,快点走。
走了后,我就可以立刻去告诉意车和高兰馨关于一切的阴谋。
李密,我果真看错你了。
你无论怎么掩饰,也遮掩不了你身上叛徒的气味!
只要我现在悄悄的离开……
谁也不会发觉……
“对了,走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处理。”深渊突然狰狞道。
李密轻笑一声:“让我处理吧。一只迷路的小蚂蚁而已,一下子就能解决!”
我呆了一下,猛的从地上站起来往后跑。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亲眼看到天空降临末日般,在绝望中慌不择路。
一只突然伸出的手从背后捂住我的眼睛,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巴。
李密用手卡主我的眼睛:“我说了不要来红树林。”
我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李密对着我耳朵轻声着:“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你是答应过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