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野忠重欢颜道:“不,该谢的不是我。看看是谁来了?”
水野忠重将手指向后方,松平家康的目光移了过去。一名武将,身材壮硕,铠甲珍贵,气势更是孤傲之极,显出不一般的尊贵。赫然便是水野家家主水野信元。他擒着马缰,胯下战马缓缓踱步而来,同样也是孤傲异常。
松平家康望向他,四目交接,彼此都是心念周转。
不一样,不一样的眼神,这是和织田信长、水野忠重都不一样的眼神,这眼神里透着肃杀之气。和织田信长挚友般的眼神、水野忠重家人般的眼神都迥然有异。这可鄙的眼神,就是这眼神逼死了父亲,逼得母亲改嫁。令人厌恶的眼神。
见水野信元逐渐走近,松平家康拱手道:“水野舅舅,多谢您此番亲帅雄兵助阵我松平家,这真乃雪中送炭,我松平家康毕生都不会忘记这份恩情的!”
水野信元笑道:“贤外甥这么客气。我等本就一家,互助自是本分之举。何来这等凡俗礼节。现在战事紧张,我水野众一千两百兵力就全权交由外甥你来调度。”
松平家康紧紧握住水野信元的双手,激动地说道:“那就多谢舅舅,待我击退敌军,在庆功宴上再好好拜谢一番。”
松平家康策马骑出战阵,重新布置起战术。此刻,他只觉得战场的诸军都若在他的掌控之中。在他的安排布置下,一向宗的溃败只是时间问题。壁画中的恶魔已经弱不成形,神佛占据了壁画的各个要点。而这幅壁画,仔细看来,已不再是一面墙壁,而是一只骏马的头像,马头原的形状。
水野忠重站在水野信元身旁,感叹道:“松平家康真是战略的奇才,这么快就将我们的一千两百兵马调度开了。一向宗的贼人们只剩下抵抗的份了。”
水野信元叹道:“没想到他比他父亲强上这么多。只恨我浪费了这二十年的光阴。”
水野忠重诧异道:“啊,大哥,你……”
水野信元道:“不错。本来我是想坐收这三河领地的。现下只能眼看着松平家日益壮大了。”
水野忠重意外地问道:“那……那大哥为什么还要支援松平家呢?”
水野信元不甘道:“这一切都是尾张的殿下的意思。”
水野忠重不解道:“那……那当初大哥为什么要撮合织田松平两家结盟呢?”
水野信元再叹道:“唉,那也是信长的意思。要我想办法拉拢松平家。”
水野忠重轻声默语道:“原来如此。大哥的心意原来是这样……”
两人凝望着战局的变化,凝望着松平家康的呐喊吆喝,心中泛起不同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