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燚十分不满一心扑在某个女人身上的淳朗,这小子说尽了好话把他从美国哄回来,现下倒好,撇下他就要去风流,仝燚手上力道一重,淳朗就被他给拽坐在沙发上。
“我老婆非要出院,这会儿都到家了,我总得去看看嘛!仝燚小弟弟,不要吃醋,回头我把方淳斐拐出来陪你,怎么样?”
淳朗又倒了一杯啤酒去敬仝燚,他一饮而尽,算是赔罪。
“别扯到我身上!”仝燚一听到淳斐的名字就愣了,当即狠狠给了淳朗一拳,“龙飞有那么好吗?我现在就能把跟她上过床的男人的名单给你拉出来,你挑女人的眼光能不能提升点儿层次?!”
“仝燚!”
淳朗被仝燚的话激得猛站起来,但缓了口气,他无奈地揽着仝燚的肩膀坐下,神色竟隐隐带着委屈,“不要这样说她,你是我兄弟,她是我女人,你是我手足,她是我衣服,缺了哪一个我都痛快不了!仝燚,你说我挑女人的眼光差,你不也一样么?方淳斐跟那个德国佬走的时候,你喝得烂醉却不吭一声——别跟我急,我不是要揭你的痛处,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情……”
“这不一样!”
仝燚果真被戳到痛处,痛得他拧紧了眉,痛得他躁动了心。
“一样的,仝燚,你肯让方淳斐满世界招蜂引蝶,你大度,你能耐,你逞英雄,我却不能!我老婆就只能跟着我!龙飞过去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我有什么办法?你仝燚厉害,难道还能把跟方淳斐睡过的男人都砍了?!仝燚,我走了,就像方淳斐对你毫不客气地张牙舞爪,一旦她被人碰了一根手指头你就急得跟她被人轮了似的,你护你的方淳斐,我护我的龙飞,咱们俩谁也别说谁。”
淳朗一番话说得利索,几乎都要把自己给感动了。仝燚就一直沉默着,淳朗不多呆,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人了。
飞车到龙家的时候,淳朗火急火燎地就往里面冲,哪儿还有方才教育仝燚时候的冷静。
龙家客厅里坐着绡绡、龙仄和培君,淳朗一进去就觉得气氛怪,但也说不出哪里怪,“龙飞呢?”
“在书房,和淑嘉姐谈事儿呢。”
话出自龙仄之口,淳朗听完就往书房走,却被起身的龙仄拦住了。
“我大姐说了,谁都不能进去,方大哥,我要是放你进去了,我大姐指定得修理我!”
或许是自小跟女孩儿一起长大的缘故,龙仄虽是男生,人却秀气得很,他皱着鼻头不好意思地朝淳朗笑笑。
“她怎么突然就出院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么?”
“不知道……”
龙仄答不出来淳朗的问话,只好耸耸肩坐回沙发。
其实相较于培君,龙仄心里是挺淳朗的,他不喜欢培君,觉得培君太装了,他喜欢淳朗的率性和奔放,两人臭味相投,可能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吧。龙仄清楚自己成不了培君那样的谦谦君子,同性相斥也是有可能的,龙仄跟淳朗是一条歪路上的人,看见淳朗就绝不会拿自己跟他比。
可以这么说,淳朗就是生活,而培君更接近于艺术,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所有人都能生活,却不是每个人都能艺术。
“她们进去多久了?”
淳朗走过去挤在绡绡和龙仄中间坐下,抽了张纸巾细细地抹着脸上的汗,这一路紧张得他快疯了。
“唔,大半个小时了吧。”
龙仄去倒了杯果汁递给淳朗,他大大咧咧地揽了揽淳朗的肩膀,“安啦,我大姐是女强人呐!”
“超人还得补充能量呢,何况你姐只是女强人,还不是女超人!”
淳朗随意地踢了龙仄一脚,继而转向绡绡,“绡绡,你怎么没去上班?你姐跟淑嘉都不在画廊,画廊那边会不会太空了?”
“不会……再说,我姐不愿意让我再去画廊了……”
绡绡眼神飘忽,哑着嗓子答道。
“绡绡,你是不是病了?”
淳朗一看绡绡不太对劲,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手下微烫,果然是病了,“走,我带你去医院!”
一直垂首坐在另一边的培君此时才终于有了动作,他拨开淳朗的手要把绡绡揽向怀中,绡绡一抬眼皮瞧见是培君便开始挣扎,眼眶红红的眼看就要落泪。
“姜培君,你看不出绡绡病得难受么?!放手!”
淳朗抬手推了培君一下,厌恶形于色。培君没提防淳朗的动作,被推得后退两步倒在沙发上。一旁的龙仄一见两个男人针锋相对就急了,“我带二姐去医院!”
“走开,你们都走开……”
绡绡胡乱挥着手臂不让人接近,瘦瘦小小的她被龙仄抱住,她看清是龙仄便冷静了几分,“龙仄,我不想去医院……”
“二姐要是不想去医院的话,那就先上楼休息,我打电话让医生到家里,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告诉大姐你病了,你待会儿吃了药睡一觉,大概中午就会好点儿,我在这儿守着,你放心,大姐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龙仄比绡绡晚出生几分钟,姐弟之名,其实龙仄更像个哥哥,虽然贪玩任性,但他知道护着安静的绡绡,绡绡被父母宠着,被大姐宠着,被弟弟宠着,她才是真正的公主。
绡绡被龙仄抱回房间休息,淳朗便直接打电话把方家的私人医生召唤来了,他只有一个姐姐淳斐,一向都是别人照顾他,面对龙飞的弟弟和妹妹,他恍然觉出那种被需要的知足和幸福,他已学会去替人分担。
“姜培君,我知道龙飞还给方氏的两百万是出自你手,”培君定定地看着倒在沙发上就没再起身的培君,男人跟男人之间的谈话往往都是表面上云淡风情,实际上暗锋交错,“我对龙飞说过,你们在飞天公关共事近四年却没能在一起,只能说有些东西是早就注定了的。你有没有反思过到底是什么东西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