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我的感动》快要完成的时候写的。那时我在外打工,忙得迷迷糊糊的。这是一个故事,里面说的虽然跟我的经历差不多,但是人物却是虚构的,而情节也夸张了点,在这里一并上传了,希望大家给点意见。
星仔喜欢自由,就像男人喜欢女人,并曾豪言壮语的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不再自由时,他宁愿一头撞在大石头上死了算。可他说完这句话的一年后,星仔就放弃了他喜欢的自由,而跑到大城市打工去了。星仔放弃自由的心情是痛苦的,用他的话来说,是被逼于无奈。因为星仔虽然‘爱上’自由,可自由却一点都不喜欢他,常常让他身无分文的被困在家中像坐牢一样。星仔由此得出结论:自由和女人一样,都是嫌贫爱富的。
星仔整理了被抛弃的心情,到了离家乡有400多公里的城市进了一个厂。每天12到14个小时的上班时间就意味着完全没了自由。可他却没有死――虽然他的表情跟死人差不多。星仔认为他没死的理由有两个:第一,他以为自由抛弃他就像女人抛弃男人那样的无情,他没理由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去死;第二,他说他找不到理想的大石头来一头撞死。基于这两个原因,他就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安然无恙的存活了下来。
星仔的领班兼师傅叫朱德旺,在厂里人人都叫他阿旺。星仔进厂的第一天,阿旺是撇着八字步来到了星仔的身边的,他从工桌上拿起了一样产品,熟练并迅速的检查了一遍,然后对星仔说:“这是合格品。”手一甩就把产品丢到了成品区,非常潇洒。阿旺做完这套自我感觉完美的动作后,见到星仔一脸的迷惑,便在星仔的身边坐了下来,长篇大论的说了一些以前他师傅是怎么教他,而他又多么聪明一看就会,根本就不需要别人教,他的师傅完全是在说废话之类的话。阿旺足足花了5分钟来陈述自己的聪明,然后斜眼问星仔:“你懂了没?”星仔下意识的点点头,立刻又摇摇头,看着阿旺不愉快的脸很认真的想了一刻才说:“我懂,你是个很聪明的人。”一听这话,阿旺就大叫了起来:“他妈的,你这个熊样还出来混个鸟,老子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懂,当我说的全部都是废话啊?不过你这小子还不算太笨,起码还能看出老子是个聪明人。”言语中,阿旺有些自得。挨了训虽然有些无辜,可是星仔却没有生气,反而拼了命才把想笑的念头压下――他没想到废话连篇的阿旺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说废话。星仔因为想笑又不敢而自己憋得满脸通红,阿旺见了以为他是惭愧成那样,于是便也没了火气,不厌其烦再把那些废话重复两遍,又问星仔懂了没。有了上次的经验,星仔学乖了,立刻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拼命点头,嘴上说着:“懂了,这次我懂了。”阿旺听了,笑了,点点头很满意的撇着八字步走开了。
待阿旺走后,星仔立刻问旁边的工友怎样才能把合格品和不良品分辨出来。工友花了30秒的时间说明,待星仔懂了以后很不明白的问:“你刚刚不是说懂了吗?”星仔摇着头,满不在乎的说:“那样的废话如果我能懂的话,我早就是老师或师傅了,还轮到他。”言下之意是指:师傅或老师都是喜欢说废话的人。
此后,星仔每天都对着那种产品这个合格那个不良的慢慢分辨,每天12个小时的时间直把他看得头昏眼花,心情灰暗,使他极度怀念在家‘追求’自由的那些日子。然而复水难收,并且也没脸去收,所以星仔就在他的工桌上刻下了两行字:弃我去者,作日之事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事多烦忧。星仔觉得,在家的生活是监狱,而厂里则是地狱。
阿旺对星仔的观点只认同一半,他认为在家是地狱没错,可厂里却是天堂。这一点从阿旺每天高歌十曲和百来声充满活力的‘他妈的’里就完全被体现出来了。阿旺的歌声对星仔来说是十分残酷的折磨,那仿若被人掐住脖子却在拼命提高音量的声音传到星仔的耳朵里个鬼嚎没两样,这对听觉十分挑剔的星仔来说是很难容忍的。等到阿旺的十首歌喊完,星仔就如同打了一场生灵涂炭的仗,身心具疲。幸好星仔自我安慰的本事不小,他对自己说:“地狱里有鬼嚎和天会下雨一样,是理所当然的事。”
比起唱歌,阿旺开口闭口的那句‘他妈的’就没那么恐怖了。不知是阿旺说多了有心得还是经过特别研究,那句‘他妈的’在他的口中说来就像念dj那样的押韵,听起来竟有些舒服。星仔为此想阿旺请教,哪知阿旺却说这是‘独门秘方’而拒绝了,为此,星仔郁闷了好几天。
阿旺的火气特大,有事没事就喜欢发火,以此来证明他有这样的权力。可能是星仔是新人的原因,阿旺的火多数的对他发的,烧得星仔也火气十足。有好几次星仔也想发火来烧烧阿旺,可想到自己没那样的权力就忍了下来,任由火往心里烧,烧得自己万念具灰,只想回家。一个同样被阿旺的火烧过的工友到现在都莫名其妙,问星仔阿旺为何火气那么大。星仔告诉他说:“因为他以前也被别人的火烧过,这和被疯狗咬过的人会发疯的道理是一样的。”
阿旺在星仔的面前像头老虎,随时准备吃人,而在老板的面前却如狗般,不断地在摇尾。星仔对此非常佩服,并竖起大拇指赞道:“阿旺可以把老虎和狗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演绎得那么成功真不简单,假以时日,必成老虎狗。”这句话后来不知怎的传到了阿旺的耳中,自此,星仔的心情就更加灰暗了。原本三天一次的来料是3个人搬的,现在却落到了星仔一个人的身上。每包来料100斤,一次60包只压得星仔哭爹喊娘,一股闷气久久无法平息。星仔表面上不敢说,在心里暗骂,阿旺的十八代祖宗以及九族以内的亲戚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