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跟朱源回来后,安臣就从我们这边搬了回去,大概因为熟悉的人出现,每到晚上对宿舍的那种略带惊恐的感觉就会袭上心头。好像排列完美的多米诺骨牌,而顾蕾是最关键的一个,顾蕾死了,所有的人都应该散了。
我越来越觉得不正常和恐怖,但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和对死者深沉的缅怀,我觉得自己真的有待下去的必要。失踪的江岩始终没有再跟我们所有人联系,在消失了一个月之后,在跟江爸妈交涉了意见之后,我们终于决定了去报警,接待我们的是那个曾经被我唤作骆驼的警官,也就是陈一斌,他仍然是那副冷静,没有温度的模样,老实说因为纪战的事情,我有点讨厌他,甚至有点提防他。但是他是警察,还是接待我们的警察,报案是我们必须经历的过程。
江爸妈跟他汇报了一些情形,他做了简单的记录,同行的还有桑铭,我们通常一起行动,似乎已经形成了习惯,但我们见到接待人是骆驼之后,都没有说话,骆驼就像一个心照不宣的事实。但我们没想到的是骆驼会觉察到我们的冷漠,正常笔录之后,他叫住了我。
什么事,陈警官?我好像没有触犯法律吧?
骆驼合上笔记本,然后直视我,我一向认为撒谎的人是不具备直视别人的本领的,因为眼睛是人类最不能撒谎的器官,但是他竟然直视我,可恶,是因为知道我害怕见到那副虚伪的眼神吗?我偏不相信。
于是我也是以同样的眼神回击他。所谓"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不就是诠释的这个意思吗?没想到他那冷漠的嘴角竟吐出了得意的笑容。
陈警官,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先走了。我不再看他,说出这么一句话,并打算迈出一步。
慢。骆驼拦住我,陆小姐,恕我直言,我觉得你似乎对我有点防备。骆驼还是直视我。
碰到他那深邃的双眼,我赶紧转过身去,这年头好人或者坏人永远不会写在脸上,但因为一些表情你会变得怯弱,隐忍,直至掉进别人设置的陷阱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