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浓山,瘦峻挺拔,直透天外。时值金秋,满山枫叶,摇曳在飒飒秋风里…一对璧人,有如画中来。男如标枪,锦衣华服,气质轩然。女若牧丹,娇艳非凡。
两人踏着满山枯败的枫叶,循蜿蜒小径而上,行至枫林深处,竟霍然出现了一个峡谷,峡谷的尽头接着一个浑沌的世界,放眼望去,依稀有薄雾缠匝其间,却不见尽头!一侧巨石上书“甬界”。
夕阳的光里,满山温和的暖意,唯有这甬界的进口旁,流动着几丝,仿佛从地狱飘来的冰凉!两人在附近一向阳的大石上坐了下来。等待,漫长的等待,直到那温热的残阳,堕入极西之地的群岚。一切都已被黑暗吞噬……
黯淡的星光,透过枝叶的罅隙,在地涂下斑驳奇诡的影像。空山寂寂,先前焦躁不安的女人,也已躲在男人厚实的胸膛里睡熟了,温驯得像只小猫。清醒,令人疼痛的清醒,男人始终是清醒的。这些年来,他就像一只孤独的野狼,游走在遍布杀机的森林里。依靠灵敏的嗅觉,躲开猎人陷阱和天敌的追杀。他知道,这个世界,只有比别人活得久点,才有可能笑到最后,哪怕窝囊的活着!
夜风已完全褪去了日间的暖意,恣意的在男人伟岸的身躯上舞蹈,盘旋。男人低头静静的凝视着娇若仙娥的女孩,大气也大敢出,似怕惊醒她,又似怕自己粗重的气息,吹破她那白如凝脂的肌肤。狼可不这么想,毫无忌惮的用一声嗥叫,惊醒了男人怀里的睡美人。
女人柔若无骨的身躯,在一阵有节律的震颤中抖落了,那甜蜜的梦境…她用温热的星眸,看着他的守护神:“你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男人嘴角挂着柔和的微笑:“我哪知道!”顿了顿接着又道:“兴许又梦到月宫里的玉兔精,当迈海岸的美人鱼了吧?”女人晃动着她那秀美的脸庞,连连呢喃:“不对,不对…”男人故作认真的抢道:“那一定是梦到海龙王,龙宫里那些虾兵蟹将了?”女人皱了眉头,仰起身来,扣起玉指,在男人的额头上打了爆栗,嗔道:“你呀,笨死了,猜n多次,都没猜对!”忽地,女人,天真的眼眸又绽放出丝丝的笑意:“我梦到白天,枫林里那头神骏非凡的梅花鹿了,我跟在一起玩了好久。后来我们越玩越投缘,它就答应做我的坐骑了。哇,它的速度真的跟风一样快!骑着它我一下就追到了你那只死畜生马了!”“喂,你这刁蛮的小妮子,骂我也就罢了,怎么突然又骂起我的‘踏燕驹’来了?它可没得罪总督府的千金吧?”男人连忙抢白道,脸有三分怒色,七分笑意。女人突然在男人的怀里,拳打脚踢起来:“踏燕马,讨厌马,本来就很讨厌嘛!我就是恨它总是一溜烟的,眨眼带着你跑个无影无踪。举岛上下最好的马,也追你不上。这次要不是本小姐洞悉先机,让人在马食里放了巴豆,又让你…”说到,清脆如夜莺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看到了男人如鹰般锐利的眼神:“你说什么?原来我们一路上被人苦苦追杀,原来都拜大小姐你所赐呀,我还以前真的是我的踏燕驹廉颇老矣!一路上尽拉稀屎!”
男人叹了口气颓然道:“你做事情,当真没轻没重的,难道不知道万一…”“万一搞砸了这件事,不免影响国运嘛,干系重大,日月宫怪责下来,你们一干立下军令状的人,不免性命难保嘛,人家先又不晓得此行的目的,以为你又来游山玩水的嘛,我…人家…如果你真的被砍头了,我…人家大不了…把这颗不太漂亮的头赔你了…你如死了…我也不要活了…”说到这里竟已泣不成声。她行事很少顾及后果,只是,男人那冰冷的眼神却刺伤了她。
男人最受不了女人哭了,这个拥有着伟岸身躯的男人也一样,看着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禁心生怜惜之意,温言道:“海棠,我一介布衣死不足惜,任务失败也在事小,你却是千金之躯,万一有个闪失,我无法向海总督交待呀!”
那女孩姓海名棠,南海留秋岛总督海千变的女儿,只因她出生那天,全岛海棠花开得出奇灿烂,故得名海棠,海棠在留秋岛被看作是高贵吉祥的象征,全岛百姓在潜意识里,都把此花枯荣,看作是岛运盛衰的风向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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