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ev,今天我们三个坐一起好不好?”
“随便。”
看吧,我的策略很有效,就算这小鬼再自卑再自傲再孤僻,他还是需要个人陪在身边,没了家庭温暖,青梅竹马的朋友们便更重要。于是我的第一步计划,似乎奏效了。
不管他愿不愿意,我在学校都会厚颜无耻地缠着他,lily这个好孩子自然会跟在我旁边。不得不承认,lily天生属于gryffindor,她从小就表现出极强的正义感,对欺负我和snape的小鬼从没给过好脸色,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保护我们,像个光芒四射的女骑士。
“danny,别让我再看到你往sev餐盘里丢毛毛虫,否则我就踢爆你的屁股!”lily揪着danny的衣领子,小脸蛋儿涨得通红,说了句不知道哪儿听来的脏话,很帅。
“lily你放手……”danny用力往外扯衣领,在女骑士面前底气明显不足,我端起牛奶泼过去,哗啦啦温牛奶下满天,danny小鬼愣在当场憋着嘴,看样子很想掉眼泪。
厚厚,六岁,我心中涌起欺负小屁孩儿的变态快感,omg。
“这是怎么回事儿,evans,你说!”baylor夫人从饭堂外边走进来,一身高领深灰色连身裙,眉头皱得像东非大裂谷。
“baylor夫人,我手滑没端住,我可以再要一杯吗?”cocoaevans一向是弱者,打翻牛奶理所应该被同情。
“我去给你拿。”snape站起来,推开面前的餐盘走到取餐区帮我端牛奶,baylor夫人鄙夷的眼神扫过他后背,鼻孔恨不能翘到天上去,“去把你身上擦干净,danny,不要像snape那么邋遢。还有你,evans小姐,你需要道歉。”
“对不起danny,请原谅。”我声情并茂地致歉道,对不起三个字儿只是小意思。
danny转身跑出去,lily小脸儿绷得死紧,坐在我身边撕面包,“cocoa,为什么大家都欺负sev,我就觉得他挺好。”
“是啊是啊,谁是世上最可爱的小男孩儿?”
“是severussnape,可是为什么他们……”
“相信我lily,sev的内心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美丽,只是大部分人眼珠儿都掉到了衣服上。”
“给你牛奶。”sev把杯子放到我眼前,坐下来继续面无表情地吃中饭,用眼角瞟了lily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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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级的某一天,sev小朋友没来上课也没请假,我和lily急坏了。
“lily,你知道severus怎么吗?他昨天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我和lily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时刻都和你在一起。”她趴在我耳边小声说。
一整天我和lily都心神不宁,不知道severus出了什么事儿,好在第二天他还是来了学校,带着面孔上的淤痕和袖子下的青紫,我一下子全明白了。
“sev,我给你揉揉好不好?”我扯着他袖子,这孩子现在脸色蜡黄,头发长到脖子下边,整个人黑瘦黑瘦的营养不良,让我一下子想起当年的小tom。
他用力拽回袖口,攥着拳头一言不发,突然站起来跑出教室,过短的牛仔裤下露出细细的脚踝,上边也有块伤痕,看来情况要比我想象的糟糕,lily诧异地看我一眼,我在心里叹口气。
snape家抵押给银行的房子被收上去了,圣诞前的那个星期天,他们搬到了镇子另一侧的贫民区——蜘蛛尾巷,一个evans爹妈从来不许我们靠近的地方,“哪里太乱不安全”,可我还是偷偷去了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我就想去看看。
我跑过整个小镇,十二月的伦敦冰冷潮湿,路上薄薄的积雪半冰半水地流淌着,寒气从鞋底升起来,在跑断气之前,我终于摸到了镇尾的那条黑色小河旁。河岸两边垃圾密布,一个巨大的烟囱突兀地立在那儿,阴暗而恐怖,像是一座废弃的磨粉厂的遗迹。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那条黑色小河流过时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没有一点儿迹象显示这里有活的生命。(注*)
狭窄的鹅卵石路两旁是一排排破烂的砖房,昏暗的毛玻璃深深地嵌在砖墙里,昏暗矮小而破旧,整条街道都弥漫着颓废和晦暗。我终于在最后一座砖房前,找到了写着‘snape’的牌子。
“就这么一点!我还留着你们两个废物做什么,给我滚出去!”我刚摸到大门前,就听到老snape沙哑的低吼从半开的门里传出来,没有了往日的斯文和得意,就像个标准的酒鬼一样,暴躁而粗鲁。
“toby,求你了,圣诞家里总得买只火鸡,求你了toby。”snape夫人干涩的恳求声接着传来,“别都拿走了toby,最少留点儿钱买块黄油,我们总得过节啊。”
“你给我松手,这么一点儿钱,连杯劣等威士忌都买不到,还过个屁节!”喝骂声,哭泣声,拳脚声,sev的尖叫声,接踵传来,我蹲在门边捂住耳朵不敢听下去。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如此□裸的原始暴力,男人的粗吼,女人的哀求,孩子的哭泣,家庭暴力是用亲人来发泄,是辜负了天下最爱的人,这比所有暴力都来得邪恶和不可原谅,而家庭暴力下的自闭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