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还倦得很,可不知怎的,睡意一下子被冲淡。我辗转反侧,连个舒适的睡姿都找不着。许久,才静下心来。
经陈晓飞这么一点拨,我发现我和徐朗还真有些相似之处。例如,我也从未看重过他送的礼物,又好比我们俩总能够将“性”与“爱”明确地划分开来,想必很少有女人能够做到我这样吧。脑海中有一个奇怪的想法涌现,可没多久就被我摒弃。想着想着,我沉沉地睡去,难得无梦。
风有些大,他的头发被肆虐地吹起,却不显凌乱。路人均是行色匆匆,唯有他站在原地,仿佛鹤立鸡群。他一袭黑色,明明已经十分低调,可这似乎并不能掩盖他骨子里那种引人注目的魅力。有一种人,无论身处何地,总能够得到万千瞩目。毋庸置疑,徐朗就是这种人。隔着一层玻璃看他,当真就觉着他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有些走神,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变得凌厉:“说话!”我叹了口气,扬了个笑脸,细着嗓子耍赖:“你猜嘛。”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人又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与讥讽:“我不喜欢猜谜。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走到我面前,否则后果自负。”真是一点幽默细胞也没有。
终究还是不敢真正惹怒他。我连忙招呼服务员结账,一手裹着衣服,一手拿着手机朝不远处的徐朗跑去。
几乎是直接撞进他的怀里,我闻到了淡淡的烟草芬芳。清新的古龙水香气悠悠传来,让人心神气宁。不过徐朗可没这么好的心情,他忽然间掐住我的肩膀,上下扫视了我一番,皱眉:“你今天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雪渐渐大起来,已经不像先前只是细细小小的冰珠,而是那种仿佛六边形一样的雪花。是真的雪花。落在他的发间,肩膀上,质感舒适的外套上带着些许雪融化后残留的小水滴。他低头看我,隽秀幽深的眼中仿佛带着笑意,虽然他薄唇紧闭,可我感觉他貌似并没有我想象中生气。真是失望啊。
我弯起唇角,伸手去抚他瘦削的脸庞,下颔处看起来很干净,摸起来却依然能够感觉到极短的胡茬。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自己听的:“抱歉。”我难得跟他这么正经地说话,自己都有些不习惯。以前即便道歉,也漫不经心。
有一次我和他闹别扭,具体原因是什么我忘了。只记得当时两人都很生气。因为工作忙,我顾不得其他,也不同他联系。直到一个月后,两人才在馨雅楼碰面,只是碰巧。我被一家房地产公司的项目经理灌了不少酒,脚步踉跄,不小心撞到了徐朗。众目睽睽之下,他自然不会拿我怎么样。他看了我一眼,又扫了一眼我身后的男人冷哼一声,撇下我还有先前跟在他后面的助理自顾自迈着长腿走进电梯。
那个项目经理是宁海出了名的色胚,这一点我不信徐朗不知道。对于他的熟视无睹,处之泰然,我很失望。与其说是和他怄气,不如说是生自己的气。我何昔南终究还是得看人脸色处事,真是悲哀。项目经理假借扶我,没少在我身上揩油,不安分的手老在我腰间游离。我咬了咬牙,还是随他一同去了低下停车场。
徐朗的车还在,我长舒了口气,笃定了他在什么地方看着。谄媚地朝身旁的男人笑,甚至还主动勾住他的脖子,我们就那样半推半就地上了车。
在前往酒店的路上,我一直惴惴不安。心中还是有些忌惮,倘若徐朗真的不管我,我该怎么办?越想越急,不由得乱了阵脚。好在车子行驶到红绿灯时,出了意外。被一辆路虎追尾。路虎自然是徐朗的。
那晚,我随他去了仙鹤湾。一进门便被他打横抱起扔到床上,他整个人压下来,不急着吻我,反而好性子地掐住我的下巴,问:“如果我不管你,是不是就给他了?”我笑而不语,算是默认吧,又不全是,多半是在和他怄气。他大笑,擒住我下巴的两根手指加大了力度,咬牙切齿:“真是越来越本事了!”我回敬他:“多谢夸奖。”
两人都不再说话,他冷哼了一声下床,径直走到窗前。他背对着我,笔挺的背影很是灼目。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从他点烟的动作来看,多半是被我那些话激怒了。像这样沉默不语真的很吓人。我眼皮一跳,酒完全醒了。最后还是中规中矩地从床上爬起,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腰。我将脸贴在他坚实的背上,柔声讨好:“我错了,原谅我嘛。”他一转过来,我就忍不住笑出来。到最后两人都笑了,却是那种暗含揶揄的笑,是啊,太不真诚了。我从不是一个真诚的人,自然做不到真心实意地道歉,况且,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
我一直在努力争取那些我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没有下限。这些年来,我早已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从不存在公平,一些人被眷顾,一些人被遗弃。我为什么不能够是被命运偏爱的那个?
、第十九章
19
“你今天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何昔南在他怀里蹭了几下;弯起唇角;伸手去抚他瘦削的脸庞;下颔处看起来很干净,摸着却依然能够感觉到极短的胡茬。她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