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端等人晓行夜宿,向南进发,他们乘坐的是林家的商船。林家往来北国多年,和辽国、女真以及各个部落都有所交情。因此也没碰到什么留难,只是看守象征性地做了些检查。
宗弼和那二百勇士自登上了船便脸色煞白,原来这些北国好汉坐不惯船,赵端见了后哈哈大笑,那些林家的水手虽不敢笑出声,但个个都以手掩口。
一路无事,这日到了登州(在今天山东省)。赵端见众人还是晕乎乎的,便对宗弼道:“兀术,看样子你和众勇士都需要休息,那今天就在船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上了岸我们便往开封进发。”
宗弼猜中了他的心思,道:“赵大哥,你可不能乱跑!”
赵端拍了拍他的肩,笑道:“那是自然。我只是多年未屡故土,想早点踏上这片土地而已。放心,我会带林家的几个好手一起去,你认为以赵大哥的身手,又加上有人从旁协助,还能有人留住我不成?”这两年来赵端的功夫遇见精湛,现在连粘罕和宗望联手都打不过他了。
宗弼听后方才放心,道:“那赵大哥早去早回,兄弟晚上还有事请教。”宗弼年岁比较小,赵端刚去完颜部的时候才十四岁,他很喜欢听赵端给他讲解兵法和那些古怪的“事情”,其实也就是几千年来各代学者研究的心得。
赵端上岸之后,看见街上人来人往,叫卖的小贩喊个不止,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心情也舒畅起来――在这里,他终于找到了他最熟悉的感觉,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赵端随便找了一家小饭铺吃了饭,信步到长街闲逛。走了半日,忽然听到前面人声喧哗,喝彩声不绝于耳,远远望去,只见很多人围在一起,不知在看些什么。他好奇心大气,挤进人群中张望,只见中间老大一块空地,地下插了一面锦旗,白底红花,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旗下两人正拳来脚去的打得热闹,一个是红衣少女,一个却是三十岁左右的汉子。
赵端见了心道:“有意思!我还以为‘比武招亲’这种事情只是小说中拿来骗人的,原来真是有的。”他如今已身有深厚的内力,自然看出那汉子武艺平平,远远不是那少女的对手。果不其然,拆斗数招,那少女故意卖个破绽,引诱那汉子上钩,将那汉子踢进了人群里。
旁观众人连珠彩喝将起来。那少女掠了掠头发,退到旗杆下。赵端看那少女时,见她十七八岁年纪,玉立亭亭,虽然脸有风尘之色,但明眸皓齿,容颜娟好。那锦旗在朔风下飘扬飞舞,遮得那少女脸上忽明忽暗。
旗杆之下站立这一个中年汉子,只见那中年汉子对众人团团作了一个四方揖,朗声说道:“在下姓刘名豫,江南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她曾许下一愿,不望夫婿富贵,但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上斗胆比武招亲。凡年在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
赵端见那父女两人没有一丝一毫相似之处,而且他见那“刘豫”作揖只是双手甚是白嫩,穿在外面的袍子虽然破旧,但里面隐隐透出的衣服却是上好的丝绸所制。显然并非出自贫苦之家。他便暗暗留了心,知道这两人的目的只怕是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忽然,銮铃响动,数十名健仆拥着一个少年公子驰马而来。那公子见了“比武招亲”的锦旗,向那少女打量了几眼,微微一笑,下马走进人丛,向少女道:“比武招亲的可是这位姑娘吗?”
那少女偏过头去,没有回答。那刘豫上前抱拳道:“在下姓刘,公子爷有何见教?”
那少年公子问道:“比武招亲的规矩是什么?”刘豫说了一遍,那少年公子便淫笑道:“如此,那我来试试。”
刘豫抱拳赔笑道:“公子爷说笑了!”
那少年公子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刘豫道:“小人父女是江湖草莽,怎敢与公子爷放对?再说这不是寻常的赌胜较艺,如果伤了公子爷,那小人的罪过可就大了。”赵端注意到他说到“伤”字的时候眼里透过一丝杀机,可惜那些人都被那少女的美貌所吸引,并无人看见。
那少年公子笑道:“切磋武艺,自然是点到即止。老头儿你放心,小爷是怜香惜玉的人,不会伤了这娇滴滴的美人儿便是。”赵端听得直皱眉头,显然这少年不止是个纨绔子弟,还是个好色之徒。
刘豫正要说话,那少女便笑盈盈地道:“既然如此,还请公子爷赐教。”那少年公子微微行了一礼,便一掌朝那少女胸口拍去。赵端看得更是皱眉,他来到这世界已经两年,自然知道那少年这样的行为极是下流。
那少女眼中透露出强烈的杀机,只听得她娇喝一声,闪电般从腰带上抽出一把软剑,往那少年公子胸腹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