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他商量去一个水电站演出,谁知他无缘无故发起脾气。我还是耐心地说:“你昨天已经同意了的,我也回话叫他们明天派车来接,这是有钱单位,我们得罪不起。”他叫得更大声了:“有钱单位又怎么样?这场演出偏不去。你是团长,我是团长?叫你别管你就别管,现在还是上班时间,给我马上回去排练?”
我碰了一鼻子灰,哪敢再跟他理论?离开时还听到他冷笑说:“哼,黄毛小子,敢在老子身上捞取政治资本,做梦吧你?”
过后的日子,我再也没有编导权利,连我已经排好的节目,也全部被取消。团里为此叫好的不在少数,支持我的了了无几。因为,我对剧团贡献再大,他们也捞不到多少好处,商业演出赚到的钱,大部分让马脸团长充公,用在买车或吃喝上边,分到个人手里的奖金,少得可怜。造成了演出越多,对我的意见越大,我两头不讨好,马脸团长收拾我易如反掌。我成了纯粹的演员,虽然郁闷了一个月,但我在台上还是有号召力的,重要角色没人敢排挤。有戏可演,我的日子不难打发。不过,空闲时间多了,很快就坐上了吕大嘴家的麻将桌。
“妈的,打麻将最怕新手。”吕大嘴的歪理论特别多,“今天换个地方,不去我家打了,就在你这里打。”
我参加打麻将才一星期,居然赢了上千块,心里过意不去。这天下乡演出回来,我特意买了不少菜,叫老洪当厨师,请吕大嘴和江媚眼一起到我宿舍吃饭。请客当然是去餐馆省事,但我不是有钱人了。我主动帮剧团联系演出时,每月有个一千多块,马脸团长杯葛我过后,演出越来越少,收入直线下降,一千块也保不住,正常是一月八九百。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这种俭朴的生活,回到怀城,过完第一个生日,我就开始了这种生活。
那晚,被肖露露砸了一个蛋糕,我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给她打电话。回到剧团,我特意问了大门外小卖部的瘸手老六,肖露露果真来过,还是瘸手老六给她指的路。我估计,我和许琴在宿舍里说什么,她都听到了。送许琴去坐厂车的路上,我正陶醉于柔情蜜意之中,一点没留意她驶车紧跟在后。等我落单时,她才愤然现身。她能亲自来到怀城,还带着生日蛋糕,表明她已经冰释前嫌,准备跟我重归于好。这让我非常激动,把脸上的蛋糕吃得干干净净。然而,就算当晚没有许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们的问题依然如故,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我跟她重返省城,她继续养着我,花钱让我随便怎么玩,我愿意吗?或者,她不再做房地产,像以前一样和我携手经营模特,她愿意吗?我们的青春才算刚刚开始,谁都不愿意为对方牺牲自己的追求,这就注定了分手的命运。我坐在怀河边淋了一夜的雨,天亮时,我把那张每月递增的储蓄卡,扔进河水中。
“喂,喂,快点出牌,不认识那几个字呀,要不要我再教你?”
老洪在催我出牌,他以我的麻将师傅自居,不过,我照赢他不误,他以前借我的钱,也讨回了大半。我笑说:“不用出牌了,我自摸。”
提起打麻将,这餐饭吃得特别快,酒也不喝了,收拾好碗筷马上开打。我的手气还是惊人的好,一开始就连糊了三次。只是技术不大熟练,每次糊牌,都要认真验证,才敢亮出。
吕大嘴又骂起来:“他妈的,真是邪门了,在哪他都是赢家。”江媚眼也不高兴:“以后不许出牌那么慢,妈的,生孩子呀,半天出不来?”两人骂归骂,给钱十分爽快,不像老洪,东拼西凑才够数。
正当我得意洋洋收钱的时候,大门被踢开了,马脸团长带领两个警察闯了进来。
“都不要动!雷山,把你手上的赌资放下。”马脸团长比警察还像警察。我可没那么傻,很自然地把钱收进裤兜里,两个警察也不干涉。吕大嘴笑嘻嘻地跟其中一个打招呼:“喂,钱所长,好久不见,来,抽根烟。”他大哥是公安局长,两个警察看见他,早就不自在了。那位钱所长,接了他的烟,转头对马脸团长说:“团长,我看他们属于自娱自乐性质,又是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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