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只有一张储蓄卡和几百块钱。学生证、身份证还有手机统统留在家里,没有学生证进不了学生公寓,没有身份证住不了宾馆。我想起玉米子那套样板房,给他打电话,却是他母亲接的,说他和安妮去澳洲过年了。
“雷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苏柳惊奇地看我。我无处可去,在街上看了两场电影,随便吃了个晚饭,想来想去,只好来培训中心。不但她意外,值班的工作人员也吓一跳,以为我来突击检查。我无言以对,向她点点头,笑一笑,侧身而过。她跟上几步说:“雷哥,跟我们一块吃饭吧?我爸已经做好了。”我头也不回说:“呵呵,我喝多了,是来找个地方睡觉的,谢谢你!”
培训中心有个办公室不像办公室,会议室不像会议室的房间。里面有电视机、录像机、影碟机,还有几张长沙发,能消磨时间又能睡觉,只是冬天缺一张被子。我打算开空调暖气在这里熬一夜,编好谎话再见肖露露。看了两张无聊的影碟,有人敲门,我估计是苏柳。自从帮她赎身后,这姑娘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害得我心里有鬼,我不想跟她过多接触。犹豫了一会才开门,门外却没人,只见地上放着一张折叠整齐的被子。
女人的被子大多残留她们身体的香水味,我习惯了肖露露的味道,换了别人的,莫明其妙地想入非非。是本能吧,是原罪又怎么样?凡是正常人,谁也无法禁止内心的欲念。不过,这种欲念一闪而逝,并没有过多搔扰我。也许早上跟老爹的冲突过于惊心动魄,我像一个虎口脱险的人,终于逃到安全的地方,颓然倒地,全身神经彻底松驰。
一夜无梦,醒来不知身在何处,是音乐提醒了我。国标舞熟悉的音乐,依旧奔放、激昂、充满诱惑。从对面楼的练功房传进我耳朵,仿佛有位性感女朗拉我起床,揽入她怀中。可惜只是幻觉,不过,这个幻觉给了我一个好心情。在卫生间里以指刷牙,用手捧水洗了一把脸,我的新一天又开始了。
“我陪你练吧!”
练功房里果然是苏柳在练习国标舞,双手虚抱,表情投入,然而,步伐却十分生疏。我站在窗外看,抽了一根烟,实在看不下去,脚底也被拉丁舞欢快的节奏震得痒痒难耐。
带苏柳跳完一曲狐步舞,她渐渐走得熟练。我说:“谢谢你的被子。”她暧昧地望我笑:“你昨晚没喝酒。”我说:“你怎么知道?”她说:“别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你经过我身边没酒味。”我正色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我已经忘记了,最好你也忘记。”她踩上我的脚,整个人靠到我身上,我触电般地拉开她。
接下来,我不再说跟她说话,几个类型的舞都跟她跳了一遍。更加佩服肖露露的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出这是个非常有艺术天分的女孩。随着她的表情、动作、舞步由标准到娴熟再到优美,我几乎以为舞伴是肖露露。
“肖姐来了!”苏柳做一个贴近我的探戈动作时,和我轻轻耳语。我心头一震,说道:“别看她们。”很久没遇上配合这么好的舞伴,以至于我全身心投入,肖露露和一个中年美妇站在窗口外,我一点没留意。到了这个地步,只好跳完再说。
“太棒了!”音乐声止,肖露露和中年美妇边鼓掌边走进练功房。我夸张地叹息说:“明师出高徒嘛!”她叫道:“哇,你什么意思,明师出高徒,你是明师,还是我是明师?”我说:“当然是你了,肖老师,我还是不你一手教出来的。”她亲昵地推了我一把:“呸,这还差不多。快去跟我妈问个好。”又朝中年美妇笑道:“妈,他就是雷山。”
我无数次见过她母亲的照片,知道跟她来的是谁,诚惶诚恐地叫了声:“伯母新年好!”中年美妇吃了一惊,微微含首:“你也新年好,叫我路阿姨吧。”我又傻乎乎地叫了声:“路阿姨新年好!”路阿姨手指点女儿的额头,展颜道:“调皮鬼,你是故意安排的?”原本说好我几天后才拜见,她大概以为提前见到我,而且在这个场合,是我们设计好的。肖露露居然承认了,笑说:“这样不好吗?我也没跟雷山说你要来,要不,他肯定吓得半死。嘻嘻!”听她这么说,我才吓得半死,望也不敢望一眼苏柳。
“你是苏柳吧?”路阿姨主动走向静静站在一边的苏柳,“我经常听露露提起你,来的匆忙没带什么礼物,给你一个利是,祝你新年走好远,争取今年的比赛有个好成绩。”苏柳怯生生地接了利是,肖露露对她说:“你不用着急练,有空多看看书,我最担心的是你的文化知识。”我不敢插嘴,等她母女俩交待完,跟在后面离开练功房。
楼下有辆崭新的雪铁龙两箱轿车,肖露露靠在车边向我摇动车钥匙:“是不是奇怪妈妈没有给你利是?这就是她送我们的利是!”有太多的事情没机会解释,我脑子里乱哄哄的,哪去想什么利是红包。不过看她高兴,我也轻松了许多。
我先是礼貌地给路阿姨打开车门,才去接那把车钥匙。学车也曾经是我们努力学习的一个内容,肖露露早就嚷嚷买车了,由于包装苏柳参赛花销高昂,只好一忍再忍。
“小雷,你认为苏柳会进入前三名吗?”
我驾车把肖露露母女带到一家餐厅,落座后,路阿姨立即展开对我的考核。她和肖露露一样,对我的家庭并无兴趣,如果她开口跟我谈出身,我恐怕会中途逃走。我第一次非常乐意与人探讨公司的业务,我说:“以她目前的水平和状态,进决赛应该没问题,我们剩下的时间,就是努力把她送进前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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