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带我再次进入我曾经来过的山洞,我们一直往里走。和上次一样,出现在我面前的仍然是山洞尽头的一个长长的玻璃盒子。
“母亲,难道你又把父亲...?”我感到惊讶万分。
这时,我看到母亲的脸上滴下了泪珠。
“母亲?发生什么事了?”我朝父亲走了过去。
和上次一样,父亲正躺在冰柜里。但这一次,他的眼睛闭着。
“母亲,快放了他,父亲是凡人,他会觉得冷,会感到痛苦。”我大声对母亲说。
“戴维他不会觉得痛苦,不会再觉得痛苦了。”母亲转过脸去,不一会儿,她抽泣起来。
我走到父亲身边,伸出手,推了推父亲,父亲的身体是冰冷的,他的眼睛没有睁开。难道,难道父亲...母亲终于转过身来,她已擦干了眼泪,这时,我在她的嘴角边看到了一丝笑容:“你父亲已经去了天堂,他很平静地走了,没有痛苦...”但是母亲没能再说下去,她转身走了出去。
我端详着父亲,感觉他和我上次看到时一样。我几乎觉得他会立刻睁开眼睛,告诉我他很冷,让我带他离开这里。可是,毕竟什么也没有发生。父亲只是安静地睡着。
“母亲,”我再次来到山洞外面,站在母亲身边,“跟我走吧,母亲。我们去游荡世界。”
“不,”母亲摇了摇头,“以后,我永远和戴维生活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
“凯尔,”母亲抬起头来,仔细地看着我,“这也是你的家。但我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你有自己的世界。如果你愿意,可以留下。如果想离开,我不免强你。但是,父亲和母亲的家就是你的家,我们时刻在家里等着你。”
“母亲!”我拥抱着母亲。
34母亲说得不错。我长大了。
我不光长大了,而且还有了自己的家。我的家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我的家。我在这广袤的世界上等待着丽丝,等待着我心爱的丽丝,等待着我们重逢的日子。
在没有丽丝的日子里,我仍然是个吸血鬼,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仍然在四处游荡的吸血鬼。这个凡界并不太平,因为仍有吸血鬼存在,而那个吸血鬼就是我。我时常感到饥渴,我需要血液,新鲜的血液来补充我的活力,来滋润我,来维持我的生命,来充实我的等待。但是,我是一个生活在希望中的吸血鬼,我在希望中再次慢慢地找到了我曾经失去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那就是上帝送给我的四个字:信念和忠诚。至今我仍然不太明白这四个字的含意。但是,我知道,我一定做到了。因为,我再次找到了自己。我不再失落、不再忧伤、不再犹豫、不再彷徨,在我的生命中充满了希望。我吸血,依旧吸血,但是,我知道,我实现了自己对上帝的承诺。因为,我在吸血时伴随的是惩罚,是对邪恶的惩罚,对贪婪的惩罚,对欺骗的惩罚,对虚伪的惩罚,对一切人世间那些邪恶的东西的惩罚。至今,我仍不明白上帝那一天是否想让我停止吸血,不过,我仍坚信自己做对了。我是吸血鬼,几乎是世间唯一的一个吸血鬼,我要吸血,永不停息地吸血,而且永远让吸血成为惩罚。让那些人间邪恶的灵魂总有一天会撞见我,消失在我潇洒的喉咙之下。
而我并不希望你碰见我
第五部完)
尾声在来年的二月十日,我又来到了天堂。这一次,我没有见到上帝和他的天使们。我看见丽丝正坐在天堂的门口等着我。丽丝满面笑容地看着我。当我来到她的身边时,我看见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很小的婴儿。婴儿看见我,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丽丝,告诉我,他(她)是谁?”我的心悄悄地激动得跳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