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妹自捧了二十两银子与黄素芳回家去。谢无敌师徒也无脸在这立足,勿勿收拾家伙奔码头叫船离去。夏雨来心中五味杂陈,怨自已不该枉作小人,想要代她破财消灾,却落得她当头一场数落。这若是在没人处倒也罢了,却是在两位同窗好友面前被她这般数落,失了他一介秀才的面子。又说什么回家告他不顾自家娘子,这不成心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林大妹就是夏雨来的娘子么?这死女子,想当秀才娘想疯了她。夏雨来心里越想越气,越气越恨林大妹,把进城时船中对她的那一点好感又都抛到九霄云里去了。
送詹大才回住处和一路上,夏雨来心中郁闷,金学章却偏不放过他,扯着他问:“刚才那两个女子是谁?你与她们是否早就认识?”夏雨来不答他。
詹大才在桥里忍不住,探出头来,呵着嘴一个劲地指着夏雨来。夏雨来更不理他,找借口说道:“我今早起来便被学章拉了出来,至今滴水未进,你们先回去,我去找点吃的。”
阿贵在后面忙接口说道:“夏秀才,老奴随我家秀才出门时已经将粥做好了,这时回去还是热的,能吃上。”
夏雨来无法,见詹大才与金学章看着他乐,便搪塞道:“回去再说。”
到了住处,金学章守着夏雨来,看他吃完粥,便扯着他进了詹大才的房间来。夏雨来见詹大才与金学章那付二堂会审的架势,知道今儿个是躲不过去的,只得说道:“那上擂台的女子叫林大妹,与我有着婚约,她那伴儿是我乡里黄员外的二千金。”见詹大才与金学章乐得直笑,烦躁地说道:“这是我娘硬为我定下的亲事,非我所愿,那女子家中是做豆腐的,为人粗鲁,怎配得我儒生之斯文?”
他这话一出口,詹大才怒瞪着双眼看着他,可苦于说道艰难,便用手指着金学章要他来教训夏雨来。金学章沉思之后说道:“以雨来之才学相貌,配她一个粗妇,实在是些委屈雨来了。只是这婚姻之事,但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非你能做得主的。”
夏雨来说道:“此番进城,我便有逃婚之意,哎!”
金学章问道:“夏家乃是世家,想来伯母眼界也是高的。因何就偏看上这女子呢?”
夏雨来无奈,只得将她与林大妹的恩怨道来,只是删了杨大娘子那一节。他刚一说完,金学章便大笑不止,詹大才也嘿嘿地直乐,竖起拇指说道:“大妹,敢做敢为,侠女风范!”难为他张嘴都难竟一下说出这么几个字来。
金学章笑道:“其实如她这般一个乡下女子,只要送些钱银与她赔个礼也就是了,何必便认真与她定亲,你看她为了银子连擂台都上了,若再给她些银子或能将这亲事解除呢。”
夏雨来摇头道:“不行,你莫道她是为了银子,她是自小从穷家子持家过来的,便是拼了一身打也不愿乱花银子,若真在是非面前,莫说是银子,便是金子都难撼动她。她在乡里是出了名的烈性子,一身好力气全是因父母身上有疾,她自幼做着苦活儿累活练出来的,平素又好打个不平的,彼有贞烈之名呢。”夏雨来心里万般讨厌林大妹,自己心中将她编排得一无是处,但此时听金学章如此损她,却听着入耳不顺,竟便代她说起话来。
金学章又道:“虽是如此,但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的,实在是委屈雨来了,我看那黄二姐,不论相貌家世,倒与雨来相配,怎地天意弄人至此,竟让这一贤一愚掉了个儿。”
夏雨来道:“你莫看这黄二姐长得一付娇模样,其实刁钻古怪,是个难缠的主。”
金学章哈哈笑道:“确是如此,你听她随口杜撰什么石磨派,什么祖师爷孙膑,可不正是急才。还真没见过如此有趣的女子。”
夏雨来道:“莫非学章动心了。”
金学章不应,摇头晃脑吟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詹大才与夏雨来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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