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笑起来,詹大才又说:“我却不明白,同是读书人,何以你二人便是这般一表斯文,而却又有那一样人,分明便是臭狗屎,却装着是块金无宝。”
夏金两人知道他说的是谁,但不想惹事于是便也一笑了之。
这里三人叙起年龄。三人中詹大才年龄最大,已是二十一岁,金学章十八岁,夏雨来十六岁,这三人虽然年龄不同,但既是同科秀才,今后又是同窗学友,便互称起姓名来。金学章又问起夏雨来当日院试文章来,夏雨来便将自己应考的文章背诵出来。詹金二人听完具都击掌叫赞好,夏雨来又来问他二人所写文章,詹金二人又各将自己文章背诵出来,三人在那品茶品文章,谈得不亦乐乎。
谢天广见他们这边说得热闹,不由得也注意起来,便一边地吃着酒肉点心一边静静地听这三人谈文章。听完三人文章,心中却觉不以为然了,特别是夏雨来的文章,听来觉得平平无奇处。那如他自己文章的华丽,便信了夏雨来所言,那头名秀才真是靠运气得来的,说不定当时主考官阅卷时是被什么蒙了眼。谢天广自觉他学问文章皆是上品,只是几次考试失利,心中不忿。这时他酒饱饭足,吩咐仆童结帐,便要起身离去,想着日后总还要与这三人见面,便想折节结交,而是起身往这边来,随口吟道:“远山远水远行客”,却是想以文会友。
金学章恨他刚才令自己尴尬,见他桌上狼籍,遂接口吟道:“近酒近肉近小人。”却是指着骂他了。
谢天广心中恼怒,却又不能跟他计较,无奈之下气怒地拂袖而去。金学章出了恶气心中畅快,看着谢天广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詹大才见谢天广被金学章气走,想起那夜摸宝,却是金学章给谢天广带的头,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对着夏雨来挤眼,夏雨来自然知道他笑的是什么,怕得罪了金学章,便打手势让詹大才停下来,詹大才想忍又忍不住,那憋笑的模样把金学章弄得莫名其妙。
夏雨来见事情难再隐瞒下去,又见金学章是个坦诚可交的人,便立起身来,又拉起詹大才,两人整衣肃容,向多学章深深施了一礼,吓得金学章忙从座上起身来。夏雨来说:“学章兄,前日我二人多有冒犯,请章兄海涵。”
金学章被他一说,一时摸不到脑袋,说道:“雨来兄,我与二位今日初次相见,便成至交,二位何曾冒犯于我?”
詹大才说:“我们若是知道今日与你学章兄能如此投缘,当时也不会做弄你了。”
金学章却加莫名其妙,夏雨来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摸宝、摸宝,摸的六文、湿的十二。”
金学章一听呆立当场,脸色变幻莫测,慢慢把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夏雨来和詹大才忐忑不安地看着他,只待他一声怒喝便要回头逃窜。那知金学章突然暴发出一阵大笑,却把詹夏二人唬住。二人见他笑声不绝,也不知他是否怒极而笑。金学章捂着肚子笑了一阵,拿手拍着夏雨来的肩膀,边笑边说:“可恶、可恶、太可恶了!”又附在夏雨来耳边说:“以后这种捉弄人的事也叫上我,不然我把你们这事捅了出去,看你们还怎么在学院里呆下去。”
夏雨来一本正经地点头说:“当然、当然。”
詹大才不知他们说什么,把头凑上来问夏雨来:“你们说什么?”
夏雨来说“金兄说,要你去付了这茶钱。”
詹大才一听乐呵呵地说:“好好,我去、我去。”付一个茶钱又交一个好朋友,还是个玩得起的朋友,他詹大才自然愿意。
三个人下了东门楼,日已偏西,夏雨来要回家复命,便与詹金二人告辞。又约好了,让夏雨来早些日子进城,以便在学院开学之前能好好结伴玩一番。
夏雨来本就是好事的主,自小在家中有母亲管束着,他也不敢过分张扬。这次结交了两个情投意合的好友,心里痛快,回到家中告知母亲已经找到下榻之处。于是夏大娘为他收拾好行装,嘱咐他进城以后一切都要小心在意,一人在外比不得娘亲在身边。夏雨来安慰了母亲一番,背起包袱进城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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