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认捐书上也写得清楚,捐款人可以随时到郡守府查验捐款帐目,有监督使用的权利。
虽然有卢大人这块金字招牌,但如此一写,也让这些出钱的人更加放心,以至于后来但凡此类事情,均会有了认捐书这个新鲜玩意儿和这种规定,大大减少了官吏们上下其手、浑水摸鱼的机会。
何沫云瞧着柳风呼前喊后,一会儿又捣鼓出个什么认捐书,忽然有些明白卢大人为何要将这些事情交给这个其貌不扬年轻书生了,不知以后这个书生还会搞出什么花样呢?何沫云呆呆的想着,不由出了神。
这次募捐活动可说大获成功,筹得的银钱足有五十多万两,其中还是何家以二十万两为最多,贾富贵贾老板捐了五万两,锦绣绸缎庄的周老板捐了三万两,其余人捐款大小不等,但多上了万两之数。
卢隐之走到一脸愁苦的周老板身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周老板,那苦主我就替你安抚了,你老就别操心了,不过还是让令公子少惹点祸,要不你这绸缎庄可难保罗!”
周老板是出了名的财奴,今天一下家财蚀了不少,正心痛难当,听了卢隐之的话倒信了几分,暗道回去定要好好教训那败家子不可。
柳风攥着这厚厚一沓认捐书开心不已,这笔钱虽还不够,也总算可稍解城中的燃眉之急了。
各位贵客们交了认捐书,都没了心情吃喝,纷纷告辞离开,何沫云待众人走了,才向卢隐之说道:“卢伯伯,爷爷与您多时未见,特嘱咐云儿请您有空过府一叙。”
卢隐之捻须微笑,点头道:“云儿,今儿个可得多谢你了,何老头子可教得个好孙女啊。”
何沫云垂首道:“卢伯伯夸奖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沫云还是明白的。广州城内数十万军民的性命,又岂是区区银钱可以换得的,还得仰仗诸位才是。若卢伯伯有何差遣,还请直言相告,何家虽仅是小小商贾,也愿尽绵薄之力!”
柳风听了,肃然起敬,这何姑娘虽为一介女流,却明理晓事,真是谁道红妆皆弱者,敢效木兰把军从!
柳风待何姑娘走后,感叹道:“天下也不尽是为富不仁之辈啊!”
又向卢隐之问:“大人,贾老板跟海鲨帮有瓜葛么?若是如此,为何不拿了他查办呢?”
卢隐之拍拍他的肩膀,说:“文远,你不是说了么,富人不一定都是坏人,贾老板跟海鲨帮有些关联,也不一定代表他就十恶不赦了。他以前曾是海鲨帮的二头领,不过后来不知是何原因,脱离了海鲨帮,在广州安了家,这许多年里也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没什么不安分之举,既然人家一心向善,咱们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柳风一呆,道:“那咱们刚才当众揭破了他的身份,他岂不。。。?”
卢隐之得意的说:“谁拆穿他了?他有时候也从海鲨帮捣鼓些贼赃来卖钱,本大人只不过说他与海鲨帮关系不错,也是给他敲敲警钟罢了,剩下的,还待他自己慢慢品味了!”
柳风见他对这些事情如此清楚,取笑说:“大人,你一定在海鲨帮布置了暗棋,可是还有什么后着?”
卢隐之被他一语说中,不免有些无趣,只有向柳风坦白说:“本大人打算在此战过后招抚海鲨帮,自然要作些功课了。”
柳风略略一想,海鲨帮名声不恶,帮中千多人都是极为熟练的海客,广州郡经此次一战,军力恐怕损耗巨大,贸然围剿只怕适得其反,若能招抚,自然好处多多了,卢大人想必早有所虑,故而早早做了布置。
二人今日大功告成,兴致甚高,晚上相约在卢隐之处把酒畅谈,这种好事,自然也少不了柳风的两位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