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三人在卢隐之身边风平浪静的呆了数日,渐渐也摸到了这位卢大人的脾气,已知他只是脾气有些古怪,但是为官方正,见识渊博,文才也了得,柳风本就精于此道,才思敏捷,有空就陪他谈些古文诗词,天下大势,卢隐之见他见识超群,又有忧国忧民之心,挺对自己的胃口,非常喜爱,一来二去,二人倒已成了忘年之交。
刘拓也跟着沾了光,常跟在柳风后面找机会讨好,卢隐之见了他,眼光也柔和了不少。
没过几天,卢隐之就渐渐教柳风一些治国处事之道,开始将城内一些事务交给柳风处理,柳风手忙脚乱了一阵,逐渐得心应手。这还得感谢在卢隐之二十年多的管理下形成了良好的吏风吏治,上上下下都比较尽职尽责,老百姓对官员也非常配合,只要是郡守府的命令,都能自觉自愿的执行,什么组织民夫修补城墙、参加守城训练、制造守城器具等等,基本上不用柳风过多操心。
不过,万事无绝对,眼下,他就正在为两件事情发愁,一件,就是为了个“钱”字。广州地方虽颇为富裕,但也架不住流水般的花销,修城、屯粮、买军械、募民夫、安置流民等等,都是紧要的大事,都得急着办,可这许多事情,哪样又离得了钱呢?现在世道又不太平,物价翻着跟头往上涨,广州郡府库的存银眼看就要见底了!
另一件,则是为了“人”字。这太平教一作乱,南边的老百姓争先恐后四处躲,广州城离得近,成了不少人的首选目标。这不,这城里陆陆续续,已经聚集了十万的流民。人一多,各种事情都跟着来了,吃喝拉撒睡,都得解决啊!你要是不管,这么多人到处晃悠,搞不好受人煽动,再来一次太平教起义,这广州城也不用守了!何况,这里面谁知有没有太平军的奸细,也不敢放他们满城到处跑啊!
难啊!真是不当家不知当家苦啊。柳风一夜没睡,喝干了几壶茶,还是只有叹气的份儿。
“柳秀才,柳秀才,”门外传来了刘拓的大嗓门,刘拓一进屋,就看见了柳风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一乐:“呵,柳大人起得可真早,早起的鸟儿有食吃,不错,不错!”
“刘大头,是不是不想见你的青衣小姐了?”柳风见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祭出了尚方宝剑。
自从上次刘拓被他的岳父大人喊出大头这一“美称”后,他就有了这么个雅号,连赵常也时常跟着“大头、大头”的叫,弄得刘拓老大没面子,可也只有默默忍耐。
柳风眼下可是刘拓未来岳父大人眼前的红人,常在卢家走动,连青衣姑娘都对他尊敬非常,视他为兄,平日若不是他带着刘拓当跟班,刘拓可能只能跟青衣姑娘在梦中相会了。
刘拓听他提起心上人,哪还敢招惹他,堆起了一脸的笑容:“看你小气的,秀才大哥难道忘了,今天宋将军要带我们巡视城防,咱再不出门,让人家久等可就不大好了!”
柳风一拍脑门,自己光想着那两件事情,倒把眼前这事给忘了。忙匆匆忙忙洗漱了一下,跟着刘拓一路小跑出了门,赵常在门外早已恭候多时了,见了两人一阵大呼小叫。
三人还没出巷口,赵常忽的对他们悄悄说:“柳大哥,咱们被人盯上了。”说着,朝身后做了个手势。
柳风、刘拓二人向来知道他的能耐,听他这么说,定然是不假的了。不知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刘拓故意将钱袋掉在地上,假意俯身去拣,眼光趁机往后一瞄,果然看见两个人影往一面墙后闪过。
刘拓起了身,低声骂道:“奶奶的,哪儿来的龟孙子,敢在山大王面前抢食吃,看我不收拾了你们。”
柳风心道,自己三人在卢大人郡守府上住了多日,成天进进出出,难免被人挂上号了,还好今日被赵常察觉了,以后可得小心谨慎,免得露了什么马脚。
眼下虽不清楚这些人是何方神圣,但他估计着多半是太平军在城内的探子。所幸三人的来历只有卢大人知晓,郡守府其他人只知柳风是新来的参军,极得卢大人喜爱,在郡守府是个管事的人。
三人还没有个主意,只有慢慢向前走着。
柳风转念一想,这跟着的两人充其量不过是小鱼小虾,逮住了也起不了作用,与其打草惊蛇,还不如先摸清他们的虚实,也好对症下药,兴许以后还能稍加利用,收到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