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进拿了地图铺在桌上,柳风请了众人坐下,思索片刻,道:“此次我军南下平乱,北边边疆必然多事,为免敌国趁虚而入,须尽力做到速战速决,还要重创张松,使其短期内无法难有再起之力,另外还要避免太大的军力损失,尽早回援北疆。”
陈庆等人听了,不约都点头赞同,柳风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畅谈军国之事,见了众人的反应,信心大增,继续说道:“为此,这平乱之事须谨慎而行,关键要选好决战的时机和战场。”
杨无惧沉吟道:“据探子回报,张松月前率军二十余万先攻克潮州、后击溃十万朝廷征讨大军,整个闽、浙沿海一线均在其攻击范围,漳州离潮州最近,驻军不多,他必先取之。在下以为在张松攻打漳州时,率两万镇北军、三万新军,会同败军三万,共八万人,出奇兵克之,只是太平教战力虽不强,兵力却远胜我军,一仗下来,难免是两败俱伤之局了。”
柳风侃侃而谈道:“此为下策,一者,张松出兵漳州在即,我军若是急急赶到,也是兵乏马疲,难耐苦战;二者,据在下所知,漳州兵少城薄,难以坚守,恐难以坚守与我们配合;三者,就如杨兄所言,张松兵力远胜我军,以寡击众,就是能胜,也是惨胜之局,折损怕是极大。”
杨无惧击掌喝道:“柳先生所言与大将军不谋而合,在下佩服,不知先生以为我军以在哪里与敌军决战为好?”
柳风心想,原来他们也想到此节,果真也不是浪得虚名了,拱手说了声“失礼”,又道:“以在下所见,我军应秘密潜往广州附近为宜。只要我军能瞒过张松到达广州附近,在其全力攻城、师劳兵疲时从后杀出,便有望一战而成。”
周进道:“广州城墙坚厚,粮草充足,又有守军两万人,广州郡守卢隐之乃我朝有名的清官,爱民如子,在当地深受民众爱戴,曾率广州军民两次击退太平教的进攻,若在那里,自然是最好。”
柳风接口说:“周兄所说的地利、人和,是其一;我军可利用张松攻漳州的机会争取时间,训练新军,又可以逸待劳,得了天时,此其二;张松攻取的地方越多,兵力就越分散,其骄纵之气便生,所谓骄兵必败,此其三也。”
赵常茫然道:“只是那太平教怎会乖乖去打广州,若是一路向北打来,岂不糟糕?”
柳风笑道:“如今张松气候未成,北上对他而言未免太过冒险,沿途顺便打几个城池还是有可能的,若说攻打建康,还早了些。广州位于潮州、漳州身后,对张松而言,如芒在背,否则当初太平教也不会两攻广州了。况且听闻张松幼年丧父,是其叔父张达将他抚养成人,与张达感情极深,视之若父,张达在攻广州时战死,可以说是死在了卢郡守手里,这杀父之仇,焉能不报?”
杨无惧由衷赞叹:“柳兄弟远见非凡,与大将军所言相差无几,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了!”
刘拓心想这打仗么,就真刀真枪的厮杀就是了,偏生还要有这么多的鬼名堂,看来这将军也是不好当的,想到自己可能要当一辈子的小兵,前途渺茫,心中不由苦闷不已,哭丧着脸说不出话来。
陈庆哈哈大笑:“保国将军过奖了,陈某虽有些想法,却远不如柳先生思虑周详,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陈某想不服老都不行了。”
柳风心道原来大将军也与自己想法相同,当真是班门弄斧了,向陈庆躬身说:“晚生失言了,大将军莫怪。”
陈庆神色欢愉,起身道:“柳先生为国为民,乃栋梁之材,此战若能功成,先生居功至伟,老夫代天下百姓先谢过了。”说罢,就要向他一揖而来,柳风岂敢承受,连称不敢,避过一旁。
这时,有仆人来请,寿筵已准备妥当,请众人前去赴宴。众人纷纷起身随他到了大厅。
大厅里已布置一新,可诺大个大厅里稀稀落落,居然只有十多个人站在厅内高声谈笑。
杨老生一身新衣,满脸笑容,正招呼着宾客,看见几人,忙和一人迎来:“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诸位莫怪。”众人纷纷开口道贺。
陈庆打趣说:“霖义贤弟多福多寿,可羡煞老夫了。”他与杨家颇为熟识,年纪比杨老生要长,又身居要职,说话自然随便些。
杨老生笑道:“大将军也是老而弥坚,小弟也祝大将军此次平乱马到功成。”说完,又将身旁那年轻人给柳风等介绍了,柳风所料不差,果然是杨无双的二哥杨无痕了。杨无痕与柳风年纪相仿,对三人也极为客气,拉着三人不住问长道短,三人倒也不觉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