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多了那么一点点股份,让吴董当家做主,搞得现在黄董很狼狈。我们跟老叶说了黄董现在的窘况。老叶一脸不屑,说:“黄副董有今天是自作自受。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活难饶啊!他就是一个昏君,竟然相信一个香港的女人,也不相信我这个老朋友,还听谗言说我一个人的工资顶得上60个工人的工资,对那女人言听计从,难道她就不用花工资了吗?”
老叶对当日被炒的事还耿耿于怀,显然认为是平生奇耻大辱。但我现在豁然开朗:其实在当时黄董看来,两个人的高工资确实有点让公司的运转难以为继,权衡之下,曾小姐负责的大订单当然重要些。加上曾小姐对老叶的指责,黄董就找到借口裁人。所以,归根到底,还是钱的问题。这才是老朋友反目成仇的根源。
老叶上班之后,好像就是专门和黄董对着干似的。一天,我在二楼听到很大的吵架声,不由得跑下去,看到的竟然是老叶对黄董破口大骂。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黄董在车间看到一台待修的机器,一时技痒,自己修理起来。同时他叫了两个工人帮忙。老叶知道了,就责怪黄董,不该扰乱了车间的人员安排,插手生产的事情。黄董觉得尊严受损,于是诘问他是否还当他是副董,老板之一。
老叶也真狠,完全不顾黄董的颜面,大声地说自己是吴董派来的,只对吴董负责。尽管他们说的是台语,但是两人都动火了。黄董青筋暴起,面色酱红,以他平时从不动肝火的涵养,这次的公开动怒实在太突然了。如果不是被老叶气得乱了方寸,就是因为连日积累下来的郁闷,以致厚积而爆发了。
老叶呢,更不用说了。一旦发起火来,估计连西班牙公牛也会被吓抖的。这在上次海关查货时,车间的工人已经领教过了,至今还记忆犹新。所不同的是,老叶现在发飙的对象是昔日的老板,曾经的老友。
两人交锋自然是老叶占据压倒场面,可怜的黄董硬生生地在员工面前受辱。其时吴董和大小李都在楼上的办公室,应该听到了吵架。但是他们没有下来。老庄也只是惊恐地看着老叶,不敢劝架。老庄其实是心存顾虑口难言。
车间上的员工都装着在做事,冷眼这两个台湾人的内讧。最后黄董气咻咻地离开,他本来就易冒汗,现在满头是汗,连鼻尖也沁出汗珠来。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替黄董难过。老叶很可能是在吴董的授意下,故意让黄董难堪的。现在他只能躲在自己的房间,念诵佛经来平息自己的愤怒吧。
从那以后,黄董基本不理事了,他彻底地被吴董孤立了。所幸吴董对我们还算客气,这可能是安抚之举。但我却担心最终我也会被清理掉。我的工作基本是局限在生产上,业务是由李总在负责,肥牛整天跟着李总在转,主要是熟悉目前的客户。肥牛对我说,李总为人基本没什么,很易相处。他对营销方面很精通,就是太能吹了。这点肥牛自叹是遇到了高人。
大小李们平时夜晚多外出消遣,我跟他们不熟,多少敬而远之。但我在散步的时候,看到他们和杨磊等人正在大排档一起喝酒吃宵夜。杨磊能说闽南话,跟他们沟通起来自然没有困难。现在改朝换代,他又岂能坐失反攻倒算的良机呢!
老叶像是觉察到什么,安慰我道:“小丰没事的,吴董只会针对黄董和曾小姐,因为他们是一伙的。对于你们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再说,有我老叶在呢,没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我相信老叶的诚意,但是觉得越来越压抑了。但我没有跟泓透露,泓也很忙常常加班。郭小姐在进驻隆和的那一天起,就要求彻查库存,重新盘点。库存跟账本有对不上的,必刨根究底地追问原因,累得仓管苦不堪言,泓管过仓库,也被郭小姐拉进去做盘点大军。
似是故人来(7)
老叶跟我说,小丰,今晚和你去皇宫。小丽订了房等我们,叙叙旧吧!我说不去,老叶硬硬生生地要我去,说这是命令。皇宫、豆豆、小丽……仿佛遥远的过去又拉到我面前。
肥牛一听是去皇宫马上就兴奋了。可能是新婚之后的受气加上吴董入驻以来的气氛压抑,肥牛随时都会爆发。我问他怕不怕娜娜知道了?肥牛瞪了我一眼,“她敢管我?凭什么?谁怕谁?”
我倒是十二分不情愿去,但在老叶安排之下,又另有深意。他当夜是叫上了大小李二位吴董手下的哼哈二将去的,有替我搭桥铺路之意。我实在是不好拒绝了。
皇宫依然是金碧辉煌,无论外面有多少人穷倒落魄,皇宫始终是个不夜城。门口是曾熟悉的礼仪小姐,她们可否记得在这荒唐过的我?老叶不停在跟大小李用台语聒躁不已,想必是跟大小李形容这里是如何的欢乐窝,又如何的安全。听得他们不住地点头引颈,眼睛不停在瞟身边走来走去的、花枝招展的小姐。
令我意外的是,杨磊竟然也来了。我想他可能已经对大小李唯马首是瞻,亦步亦趋了。肥牛看杨磊不顺眼,现在反正已有本地人护驾的金饭碗,更加不怕杨磊甚至是台湾人了。
大家猜拳行令,饮酒作乐,其乐融融也。男人只要在一起喝过酒,就恍如兄弟一般了。我敬过大小二李之后,他们马上对我热乎起来。而杨磊也和我一笑泯恩仇,毕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而老叶对小丽十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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