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飘飘
我的高中生活和大部分高中生一样,平淡无奇。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别人都说三点一线,我倒是觉得我的生活只有两点,家和学校,一线便是从家到学校的那条路。哦,忘记说我的名字了,我叫王小柔,生在一个不富裕也不贫困的家庭,家里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老爸老妈。我姐是一个外表极度叛逆的人,之所以说她是一个外表极度叛逆的人,是因为和我相比,我是那种内心极度叛逆表面却不停的迎合大人们的人。我和我姐关系并不是很好,我们基本上不会在一起讨论自己的生活,无论是她的感情还是工作,抑或是我的学习和感情。我哥和关系稍微柔和一点,小时候他经常和我打架,每次打完他就跑了,我则是睡在地上不停的哭,希望我爸妈回来看到我这个凄惨的样子,可是我们打架的时候爸妈都会很晚回家,我一般都是睡到我觉得爸妈不可能回来了就自动爬起来,擦擦鼻涕眼泪,出门去找我大姨家的姐姐们玩了。
我有两个好朋友,一个叫代代,一个叫蒋丽,两个人都长得憨厚无比,个子高大,体重上一百,成天吵着要减肥,可是出门能够从街头吃到结尾,吃的战斗力无人能比。我们从高二分文理班时认识,对于我来说,她们两个是我人中不可缺少的人。在我眼中,代代是一个很神秘的女生,蒋丽则是一个大大咧咧,没有半点秘密的人。
我读了两个高三。因为我不是一个聪明的学生,在这里我只能说我不是一个聪明的学生,因为在其他方面有时候我表现得还是比较聪明的,在这里就不举例了。高二那年我知道了自己的性取向,至于如何知道的,这里就跳过了。曾经一度因为这件事让我颓废了很久,高中的学习压力又大,那段时间我直接快要走向崩溃边缘,成绩一落千丈,成天萎靡不振,上课走神,不停的打哈欠,每当听到有人不经意间提起同性恋这三个字时,心里都会咯噔一下,认为是不是他们看出来我是同志了,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呢?难道我的脸上写着同性恋三个字?难道同性恋脸上都会有这三个字?那段时间我过得很不好,不敢对任何人说这件事,怕被他们嘲笑,我太死要面子,虽然我知道我的面子不值几个钱。
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是蒋丽,当然不是她看出来的,而是我告诉她的。她的反应是这样的,在我说完我可能喜欢女生时,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说我看你是疯了。这件事就再也没有提起过,直到有第二个人知道,因为蒋丽说她有权知道,我们是好朋友,秘密必须三个人共享。于是代代知道了,她的反应很强烈,可以说是对我失望透顶,对,她那时的眼神的确是失望的眼神。我还记得那天我们三一起去学校下面的刀削面馆吃面,吃完之后蒋丽就说了这件事,代代扭头看着我,我知道她是想从我这里确定一下事情是否属实,我沉默着点了点头。她愣了愣,抱着她的高考复习讲义就走了,当时我心里那个凉啊,心酸难过想死,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不过第二天一切恢复正常,只是我们都避免提起这个话题,也是从那时起,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对任何人说我的感情问题了,她们俩也从未再问过我的感情问题,我们就这样继续着我们的高中生活,直到高中毕业。
第二次高考我总算考上了,不过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家里人也让我将就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酒店里的那些事
高考之后我和我家一个亲戚在我们的小城里找了一份工作,做酒店的服务生。我亲戚她人长得好看,身材很不错,刚到酒店就引起后厨那些小伙子的骚动,不过她人倒是高傲,私底下向我数落那些小伙。
酒店里的服务员都是一些未成年的孩子,除了我们那个很男人婆的领班花姐。说实话,刚进店的时候我看到花姐,我就以为她和我一样,可是后来她的男朋友证明了我这个错误的想法。那时候我和我亲戚还有两个女服务员关系很好,一个叫小朱,一个叫美金。小朱长相不错,身材丰满,爱开玩笑,并且都是些低趣味的黄色玩笑。美金这个人爱钱如命,很会讨好领班,更会讨男生喜欢,当然了,一副好皮囊是她做这些事的资本。
我漫长的暑假就是在酒店里度过的。
我和我亲戚每天早上九点上班,晚上十点下班。中午我们一般都不回去,下了早班就去酒店对面的网吧里蹲两个点,然后回酒店吃午饭之后接着上班。从酒店到家需要走十几分钟,我们每天的必经之路有一条直直的街道,这条街算是一个红灯区了,白天我们来上班时几乎每家店都是关门的,到了晚上回去的时候,家家红灯亮着。招牌上都是什么二妹洗头店,蝴蝶养身堂,梦姐理发店。狭窄的屋子里放着几张沙发椅子,几个穿得极少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眼睛直瞅着路上来来往往的男人。每家“理发店”都是同样的配置,只是坐在门前的女人不一样,真是“各领风骚”啊。
每次走到那些店门口,我都会忍不住去瞅瞅那些女人,浓妆艳抹,上身穿着紧身吊带,下身则是短到大腿根的裤子,露出雪白的大腿。也许是屋里太热的缘故,偶尔会有几个女人搬着凳子到外面乘凉,她一边抽烟一边把两条腿分开,哼着小曲打量着路上的男人。看到她那大腿根,我就觉得不好意思了,不过又想看,只能迅速的瞅两眼,然后和我亲戚开始鄙视这些女人。
花姐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且她的故事我很感兴趣。当然了,她的故事是由小朱那个长舌妇告诉我的。花姐老家在离我们城很远的小村里,她十四岁就出家门了,打各种各样的工,十六岁那年被人贩子卖到了我刚才说的那条街的某家理发店里做了小姐,据说那个人贩子是她的朋友,小朱说具体情况她不清楚,所以我就更不清楚了。被卖了之后花姐做了两年的小姐,之后就到我们酒店做服务员,然后当上领班。花姐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修着短发,眼睛大大的,皮肤因为抽烟的缘故不怎么细腻,反而有些粗糙,当着老板是一个人,当着我们又是另外一个人。我和她倒是没怎么来往,大部分和她有关的私事都是小朱告诉我的。后来花姐辞职,说是要和她男朋友去成都结婚,小朱说这是花姐的梦想,和一个爱自己的人结婚生子。我和我亲戚在沃尔玛给她买了一大堆零食,让她在火车上吃,顺便告诉她那是我们送给她的离别礼物。
花姐走时已经是我们在酒店里的第二个月了。
我们的领班换成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个子很矮,一米六五不到,话特别多,对我们的要求也特别多,还爱向老板打小报告,我平生最讨厌爱打小报告的男人了,所以我们大伙儿决定把他弄走。弄走他的过程不是很容易,大家都花了很大的力气,比如小朱和美金这两个老员工闹辞职,后厨的小伙们总说话讽刺他,现在想想那时候挺对不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