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可以不相信,但这一切的确都是事实。”
杨雯还是那样看着我,良久,她又说道:“华凛,别跟我玩这一套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但你实在是没必要这样,你不觉得你这种作法很可笑吗?”
我没有笑,对她说:“你可以揣测我的想法,但我不觉得我做的这一切是可笑的,对待感情,我从来都是认真的。”
她还是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她说:“你是在报复我。”
我笑了,释然地对她说:“你以为我会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去报复一个人吗?”
“但是你这种转变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吧?一个一年前还口口声声说要和我长相厮守的男人,现在却告诉我说他开始喜欢男人了,而且这个人还是我的哥哥,要是你站在我立场上,你会相信吗?”
“有些感情的滋生是我也没有预料到的,但是既然它来了,我就不想把它拒之门外,我相信真爱没有任何界限,所以我自坦然接受。我只请你相信一点,我对涛哥是认真的,决不象你想象的那样出于什么报复的目的,我是那么爱他,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人能让我如此不顾一切地去爱过。”
杨雯还是直直地看着我,我也和她对视着。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和我的家人决不会接受这个事实,我哥是同志,这一点让我家人接受起来都困难,更何况他选择的那个对象是你!如果你真的象你所说的那样爱我哥的话,你就马上离开他!这才是对他最大的爱和保护!”
“我为什么要离开他?我爱他,尽管我知道这份感情是另类的,是常人难以接受的,但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在一起,就作好打算一起面对以后的一切风雨。我决不会离开他的。”
杨雯看着我,又冷笑了一声:“说得多好听啊!跟圣人似的!不过麻烦你还是清醒点吧,看看周围是个什么情况,你觉得你们在一起,现实吗?”
“现实不现实这个问题,要我和涛哥以后一起去面对,这不是你的三言两语就能下结论的。”
“华凛,我知道我今天是说服不了你了,我可以给你时间,你把一切都考虑清楚后再作决定。但你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离开我哥。我这样说决不是凭空捏造的,是从最现实的角度来考虑的:首先,我哥的同志身份还没有得到我家庭的认可,其次,你作为我的前男友,现在却同我哥交往,动机很令人质疑。所以综合这两点来说,你们在一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我不管你以前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接近我哥,但既然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关系,你就必须立刻离开他。”
我冷冷地看着杨雯的眼睛,说:“如果我不离开他呢?”
“那到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护我的家庭的!请你三思而后行!”杨雯也冷冷地看着我。
她的眼睛很大很美丽,但此刻她的眼中却象寒冰一样冰冷无情,发出阵阵寒光,射得我脊背发凉。
“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以后的傍晚咱们还在这个地方见。我希望到时你把一切都想通了,我等你消息。”
最后杨雯又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没等我作答,就起身离开了。
留下呆呆的我,长久的坐在那里,不知应该如何来收拾这个残局。
(二十四)
周六的中午,涛哥从秦皇岛回来了。
因为之前就有通知我,所以我已经做好了饭菜在等他。
他们单位的车把他送到小区门口,等他进门后,先给我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说:“挺想你的,真的。”
我冲他笑了笑,帮他把外套脱下来,对他说:“先洗把脸吧!”
涛哥看着我,笑了,去了洗手间。
这功夫,我把饭菜端了上来,摆好碗筷,开了两罐脾酒,坐下来等他。
涛哥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坐到了餐桌边,看着桌上的饭菜,赞叹着:“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啊,这些天,不是工作餐,就是下饭店,我的胃快受不了了。”
我把筷子递给他,笑着说:“香就多吃点吧。”
吃着饭,我问他:“工作还顺利吧?”
“还好,这个时候去气候刚刚好,要是冬天去就受罪了,海军基地那个建筑在海边,就是开着空调也冷得不行。”
“是吧,不过你们不是总去一个地方吧?”
“嗯,哪有项目往哪跑吧,反正离不开军事这个口儿。”
“这样多好,说实在的,我挺羡慕你这种到处跑的工作的,哪象我,一天到晚,守着那个位置,哪也去不了。”
“呵呵,让你跑几次,你就知道苦了。”涛哥看着我笑着说。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怎么会?我爸的丰富阅历就是在工作中得来的,他的前半生把大半个中国都跑遍了,北京、上海,长春、沈阳、哈尔滨的主要街道他都相当熟悉。所以他才会有那么雄厚的知识底蕴。我爸常对我说‘男人,能有机会四处走走,是最好的锻炼。'”
涛哥笑着看着我说:“那好啊,那就等咱们一起休假时,我陪你到处走走吧,不过事先要作个规划啊!”
我淡淡的笑了,没有说什么。
涛哥看着我:“怎么这次我回来,看你很有心事的样子,要是有什么事,不防说出来,就算是工作上的事,我也可以帮着你参谋一下,起不到大作用,也可起个小作用吧。”
“没什么事,工作挺好的。”
“真的?要不是生活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涛哥还是追问。
“生活上也没什么事,你多想了,快吃饭吧。”我回避着他的目光说道。
“嗯,那就好,我就说嘛,你个小东西能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啊,我看着你,心情就好很多。”
“呵呵,真肉麻,快吃你的饭吧。”我心里感到很甜蜜,但同时……也有一丝谈谈的哀愁。
晚上开着床头的小灯,我躺在涛哥的怀里,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后背,脉脉含情地看着我,我慢慢地对他说:“我想和你说个事儿。”
“说吧。”
“前天,杨雯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