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在梦中可以生得如此英俊——秀气的脸、男人的身。我对婚姻的仇恨是伴随着出生而产生,仿佛一出生知道吃东西一般,我一出生便知道自己有杀死婚姻这个大魔头的责任。我在二十二岁之前一直都是上帝最大的笑话——每天叫嚷着要杀死婚姻的同时却只能在一家“登记处”的快餐店干活养家,如果我是那个造我的天使,我不知道要用面条上吊自杀多少次了!
“怀恨就像怀孕一样,时间久了,自然看得出来了”这句黑话是支持我在世上苟且偷生的唯一精神支柱,当然支持我在世界上继续生存的物质支柱有很多,比方说椒盐鸡呀、卤肉饭呀、肉粥呀,没办法,我就是爱吃……
二十二岁生日那天,当我拼命般的正在跟卤肉饭奋战,兴夫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抬起头看他,两小块肥肉正挂在我的脸颊。
兴夫慈眉善目,头发光亮似雪,他和蔼的擦掉挂在我脸颊的肥肉,我霎那间有了信心这种东西。
我对兴夫说:“做我主人吧,我愿意永远为您效忠!”
兴夫微微一笑,天上所有的星星都黯然失色,他说起话来像个老仙人:“世界上没有主人与仆人;世界上没有阶级;我们都是平等的……”
“平等?”这个概念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不明白,我信誓旦旦地说:“我不明白大道理,我只知道我要杀死婚姻。”
兴夫没有再笑,他盯住我,妄想把我看穿,我就死死的保持原有的姿势,屹立不倒。兴夫说:“我就是在找像你这种仇恨婚姻的英雄。”我高兴的抓抓臭烘烘的头发,我喜欢他叫我“英雄”的感觉。
我跟着兴夫去到他的基地“幸福岛”,在基地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知道了人们不幸福的源泉便是婚姻,为了得到永恒的幸福,就必须杀死婚姻。
我在那里遇到了君儿,她是我的搭档,我们是刺杀婚姻二人组的一组成员。君儿的脸永远像水蜜桃般红润。
刺杀婚姻二人组的所有成员在兴夫的带领下学习刺杀术。
兴夫是个负责任的老师,他为我们传授他所有关于刺杀婚姻的本领。从他那里我们知道了——只有桃木桩才可以伤害婚姻;婚姻最害怕的气味是玫瑰花香;婚姻的力量在情人节最弱……刺杀婚姻二人组的成员像爱戴父亲一般爱戴着兴夫。
我和君儿学得很快,短短几个月就有了摧毁整一棵大树的力量,但我和君儿并不是学的最快的一组,王玉和汪雨已经有能力摧毁一座山,愈是接近情人节,兴夫愈是开心,他很满意王玉和汪雨、我和君儿的能力,他召集我们说:“这次情人节,就派你们四个去刺杀婚姻,你们的能力比我以前见过的所有刺杀师的能力都高,你们会顺利完成这次任务的!”
动身去刺杀婚姻的那天,兴夫送我和君儿、王玉和汪雨每人一粒逍遥丸,我早有耳闻,那是兴夫独家秘制的强身健体的补药。兴夫让我们四个当场服下,我只是做了个吃药丸的样子而已,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不忍心随随便便吃掉。
我们四个一路前行,一切都照兴夫的指示去做,果然一帆风顺。
出发后的第一个夜晚,汪雨死了。汪雨在死前不停呕吐——食物、胃液、到后来便是血。汪雨在死前告诉我一个令我忍不住骂他死的活该的秘密,他满身是血的抓住我的手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偷吃了你的逍遥丸……”我顿时感到悲怆无比—一一小部分是为汪雨的死,一大部分是为我那被偷吃的逍遥丸。
王玉哭的梨花带雨,她边哭边说:“是菠萝病,是菠萝病!汪雨……为什么是你这么不幸!”
我们不能因为汪雨的死而终止刺杀,原计划中没有“终止”这个词汇。
我和君儿、王玉接着前进,第二天中午时分,君儿和王玉开始呕吐,我眼睁睁的看着人比花艳的君儿马桶前呕吐致死,这个现实,我永不能接受,一连三个战友都得同一种“菠萝病”死去……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是婚姻的反击,这个恶魔的能力大的远远超乎我的想象,他居然可以预见我们四个要去刺杀他,他居然可以用“菠萝病”杀我们于无形!
我在这个紧要关头不能死勇,没了君儿,我独自一人去刺杀婚姻等于搞笑。我应该回去告诉兴夫这一路发生的所有事情,让他重新制订刺杀方案!
我驾着飞马风急火燎的赶回“幸福岛”。出乎意料,兴夫正在等我,我说:“师父,是婚姻,他已经预见我们要去刺杀他了,是婚姻,他用‘菠萝病’杀死了汪雨、王玉和君儿!”
兴夫慢吞吞的反问说:“是吗?”
“师父,一切均为实情!”
“哦,”兴夫的语调很怪异,我用目光去捕捉他的表情——只有四个字“冷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