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随着连福等穿街走巷,来到一处宅院。大门两侧一溜八盏红灯笼透着喜气。门楣上方匾额“连府”两字耀目生辉。
陶思思和冷凤儿都拉了拉连小虎衣襟,连小虎摇头苦笑。过照壁,进庭院,连福领着众人穿堂过屋,赏花园,览楼榭,向新主人介绍宅地。
连小虎只是点头。既然那位“连老爷”有如此家资,原配的上这虽不算豪奢,也绝对是殷富的宅院。但等众人回到主厅,就是明燕影、谷月华这等见过大世面的老江湖也吃了一惊,太医院鼎鼎大名的张一针张太医,居然恭候着给布衣“连老爷”治病,不说对方何以得知连小虎有伤在身,单就是张太医出诊这件事,就令人咋舌不已,大明天下万没有太医为布衣登门施技的,偏偏就发生在眼前。
张一针已过耳顺之年,一双手掌却如二八佳人般细白纤长,三寸金针在他手上,仿佛绣花针拈在绣花女灵巧指间,轻捻慢弹,数针下去,连小虎单觉眼前一亮,说不出何感觉,头脑为之一清,数月来压抑神智的一层云翳仿佛突然间被大风吹去,心底十分畅快,长揖谢道:“多谢张先生。”话声虽短,却清晰响亮,绝无嘶哑尖锐地声调。
冷凤儿和陶思思异口同声道:“你声音恢复了。”
连小虎猛然一醒,随即明白因药酒所受的伤害,张太医举手之间除去,回复了往日的声音。连小虎再次道谢。张一针却皱眉道:“公子任、督二脉所受内伤老朽还要回去揣摩揣摩,这里开些药,公子服用。公子尚需静养,喜怒七情节制,务要劳累。”
张一针走后,众人相对无语。
“兄弟,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你想想这中间有什么缘故,比方说承继祖上家业……”明燕影提醒道。
连小虎苦笑道:“小弟生来贫寒,上数十八代祖宗也沾不到富人的边,定是弄错了,吃了茶,咱们走。”他这时口舌便利,畅舒胸臆,感觉十分愉悦。
陶思思摇头道:“大哥,这些人待你神态恭谨,是发自内心的,不像虚假。”
小梅忽然道:“别是有人想陷害连公子吧?”她自打经历了海上劫难,对这意外财富大有警惕性。
明燕影笑道:“你这丫头是进步了,但这不是上回。连公子身上有伤,别人要害他,没必要如此费周章。”
谷月华摆摆手道:“大伙猜什么。连公子,天下事再错也没有如此错法,怎么就没有人给奴家送这些呢!若真有,即便错了,这房契、地契,明白的写着谷月华三字,那就是奴家的,谁再想要回,大明难道无王法?那是绝无可能。所以,连公子,你想不透这缘故就别费思想,打从这刻起,这一切都是你的家业。你吃了茶走?上哪去。”
陶思思道:“是不是有人感恩,所以赠送……”
连小虎摇摇头,人家于他有恩他记在心里不会忘,他于人家有恩,若没人提起,他自己也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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