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儿,天刚刚露出灰青色,宋钱和李小遥俩人就被厢房外街道上的响声吵醒,李小遥支开窗扇看去,此时街道上已经三三两两的出现前往太华山天机门参加招募的人群,连忙翻身下床,推了推宋钱,说道:“赶紧起床啦,别人已经出发了。再不起,一会就没你的份啦!”
宋钱毕竟是富贵人家,从来没有早起的习惯,衣食都有仆人在门外使唤,但如今刚迷糊的精神听见李小遥的话,立刻抖擞起来,穿衣速度甚至比李小遥这个先起的人不知快上多少倍。
李小遥看在眼里,不仅摇头苦笑,看来人就是应该有个梦想,这样才能促进上进心和改掉懒惰的毛病。
宋钱着衣完毕,简单地洗漱,然后和李小遥二人出了客栈,路过门前正好遇到正在打扫卫生的小二,后者见到他们,笑道:“先恭贺二位小爷能马到成功。”
宋钱心里大快,随手拿出一锭银子打赏道:“多谢小二哥吉言。哦,还请烦劳小二哥去后院一趟,将我兄弟二人的马牵过来。”
小二接过银子,却笑道:“小爷初来招募大会,想必不知道天机门从开山立派就定下一条规矩,凡来参加招募者,无论身份家事如何,都必须徒步上山,有一人骑马乘轿,相关人员均会失去这次招募的资格。”
宋钱错愕地看向李小遥,回头问道:“那在江湖中已经略有名气的侠客呢?”
小二续道:“侠客也一样,不能御器飞行。不过他们的体力都高于普通人数倍,所以都要蛙跳着过去。啊,小爷快看――”
说着,伸手一指,指向客栈门外的古朴街道。洪流般的人群里,正有几人蛙跳着经过。可见,小二所言非虚。
宋钱沮丧地看了李小遥一眼,咬牙道:“走就走,大不了晚上多吃几碗米饭!”
然后二人走上街道,融入逐渐增多的人群里。
太华山距离前马镇大约七八公里的路程,天机门的招募大会是在晌午举行,加上天机门的规定,所以参加者都早早上路,以免误了时辰。
宋钱随着人群刚走出两三公里,就已经气喘呼呼,他出身富家,虽跟李小遥这穷人家的孩子从小为伍长大,但身体还是娇生惯养,清晨又未进食,早已经累得走不动了。
他见路边有一块树荫,下面有几人正在乘凉休息,便拉着李小遥也走了过,找了块干净的地儿坐下,捶着酸痛的双腿,抱怨道:“早知道这样,就把后院的马牵过来,反正天机门的人也不知道。”
李小遥只笑了笑,没说话,这样的运动量对他来说简直小儿科,要不是为了照顾宋钱,他现在估计已经走出四五公里了。
忽然,李小遥感觉天空有几道光华正在移动,抬头看去,果不其然,有三道光华,分别为黄、蓝、棕,如同他小时候见过的流星一样,成品字形慢慢飞在天上。很奇怪,那么远的距离,他竟然能清晰地看到三道光华上的人。一时间,不仅愣住了,心里不停地在质问自己,那就是所谓的御其飞行吗?
宋家酒馆以前曾为了招揽生意,也有请过说书先生。那时候李小遥还在做跑堂,经常会听到一些关于御器飞行的故事。如今所见,还是不仅大吃一惊,亲眼见到和道途听说的差别,就在于震撼的程度。
宋钱见自己的抱怨没有得到李小遥的同仇敌忾,没好气地说道:“愣什么呢,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李小遥看着三道光华远去的方向,呆呆地说道:“恐怕你这样做了,他们一定也会知道。”
宋钱愕然道:“为什么?”
李小遥遥指天际远方,此时只余下那三道光华的荧荧斑点,道:“天机门的人已经在天上监视着我们,那些如同萤火虫的斑点就是他们御器飞行经过的痕迹。”
宋钱失声道:“什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他连忙跳起来,往那个方向追出去几步,只见天空已恢复到了以前的蔚蓝,远方薄薄的云层似纱般漂浮,缠绕在巍峨挺拔的太华山上。
李小遥歉意地说道:“阿钱,我……我当时太震惊了,一时间忘记了说话。”
宋钱有些失望地回过头,笑道:“这没什么,只要我们进了天机门,有朝一日也能向他们那样翱翔在天空。好啦,别放在心上,咱们赶路要紧。”
听到“我们”二字,李小遥心里微微震动了一下,刚才那三道光华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只是家中的母亲却又让他牵挂,本来这次前来只是配宋钱作伴儿,没想到只一眼,便让他有种向往修真练道的冲动。不是为了能够拥有改天设地的力量,而是每个人小时候都有飞翔的梦。
接下来,宋钱似乎受到了三道光华的刺激,虽然他没看见,但为了能够有朝一日和他们一样,他咬牙坚持,宁可一点点地走,也决不休息。就这样,终于挨到了太华山脚下。大部分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或交谈或休息。
宋钱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看了看直冲云霄的太华山,咽了咽口水,夸张地对一旁的李小遥说道:“李哥,天机门的人不会让咱们爬上山顶吧?”
李小遥这时也正在仰望太华山,无比的压迫感倾斜而出,听到宋钱的话,连忙收回目光,四下张望了一会儿,苦笑着说:“这周围没见任何上山的台阶,想必一定是让我们爬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