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比无月之夜还黑,似乎是所有夜的总和。
伸手不见五指,无疑让人联想到人类所恐惧所憎恨的地狱。不存在任何救赎的征兆,这是神也无法干涉的世界。
无声的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衬托着眼前无尽的黑暗。
他的脑海中无意识地闪过一幅幅浴血奋战的画面。他终于记得起,那是应该不久前的战斗――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失去意识前,因为他无法判断从那开始已经经历了的是片刻的瞬间,是一段有概念的时间,还是接近无限的永恒。显然在这样的虚空中,时间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他惟一可以判断的是,他现在的情况是因为那场激烈的战斗所造成的结果。
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他失去意识前,被他打倒的那一个人的身体从内到外地爆发出一个虚空的漩涡,他的身体被那黑暗的漩涡无情地撕裂并吞噬,那曾经俊俏的脸孔上露出了痛苦、绝望的神色。下一秒,毫无预料,他也被这一恐怖的虚空漩涡的血盆大口贪婪地吞噬掉了。
战斗的惨况使他联想到他身上的伤痕。他有意识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势。
一道道由血凝固成的已经发黑的线条,证明了他回忆中的战斗的真实。
但是--
他感觉不到疼痛,本应在他身上出现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冷。
事实上,无情的寒冷已经麻痹了他的痛感。他还顺势地微动一下身体,发现了右手手腕到五指的部位已经无法运动了。
这绝对不是寒冷造成的,而是臂部的某段神经的断裂。
他再回想一下。确实,他被敌人的一击伤到了右臂,导致了他无法运用它熟练的右手。
幸与不幸。
可幸地是他确实还活着,但不幸的是不知他会被这空间禁锢到何时。
忽然间,他感觉到背后的空间泛起了一阵光,炫目的光刺痛了他的眼角。
注意到有所变化的他,立刻180度转向。
惊愕,更甚的是不安。
死寂一般的黑暗,无情的寒冷,还有战斗留下的伤,都比不上眼前的更令他感觉到不安。
他已经经历过无数不能用理性思维解析的神秘,但没有一样比得上眼前的。
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