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找卫生间。”
“到天台找卫生间?”
“我……”高杰左右环视,“觉得这儿挺不错,就出来看看。”
狐疑的目光仍旧锁定在他身上,像是在看一个犯了错又不承认的孩子。
“是吗?不过这儿肯定没有你母亲的大花园漂亮吧?我可听说她常坐在院子里看书哦。”
“这你都知道。”
“当然啦,你阿杰的事我有什么不知道?好了,站这儿久了可是会着凉的!你不是在和阿彪打球吗,听说你斯洛克打得不错,我也去较量较量!”
王刚搂着他的脖子下了楼。阿彪酒喝多了,椅子上的他还晕着半瓶,见王刚便顺手丢给他一支球杆。
“你怎么去那么久?我还以为你掉厕所里去了。”
“里面有人,我等了会儿。”
阿彪没再多问。三人开始切磋起来。
没过多久,玻璃瓶子摔碎的声音隐约从什么地方传来。高杰不动神色,却察觉到王刚脸上一丝抽搐,没过一会儿一人进来对他耳语,他们就出去了。阿彪醉醺醺地看着王刚离去的地方,说没意思。
“还有酒么?”
高杰环视屋内,发现瓶子都空了。阿彪摇头,完了又像是想起什么,大声笑起来。
“你傻呀。在,在王刚的别墅里问有没有……酒……”
“这儿有酒窖?”
“有啊!”
“在哪儿?”
酒鬼打个嗝,食指朝下。
高杰心中豁然开朗。
、青花瓷瓶(二)
一行人走在漆黑的路上,月光笼罩着绵亘的树林,即使没有风也发出嗖嗖的响动,伴随着某些动物的鸣叫不免让人胆战,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跟着他们趴了一路的形状各异的坟头。
阿彪走在队伍的中间,握着一只长手电,白光照亮前方的凹凸不平的土路面,眼珠子不听使唤地四下打转,手心湿漉漉的。王刚等人跟在后头。这次的宝贝可是天价,欧阳江嘱咐他一定要将瓶子安全送抵他的住所,不得有任何差池。
“大哥,我还是担心……”
“闭嘴!要是这个狗杂种骗我们我会送他一家上西天!”
贾小波跌撞着险些一个跟斗栽下去,后面的人又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还没站起来便着实扑倒地上,吃了一嘴的灰。
“到底还有多远?”
阿彪一只手把人提起来,用电筒光对着他瘦削邋遢的脸。白光弄得他睁不开眼,朝着前方看了一阵说不远了,阿彪使劲拍他后脑勺,说要是敢说谎将就在这儿给他下葬。
他哪敢骗他?这些人都是疯子,威胁恐吓不说,光是身上的伤就够他受几个月,要不是要他带他们上山,估计早就把他打个半残,而现在他还指望着这帮土匪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以后能给他留条活路。
那些坟头一个紧挨着一个,像生长在高大桥本植物下的灌木丛,重叠茂盛,每下一脚恐怕都踩在那些不安的鬼魂身上,指不定有多少孤魂野鬼正在周围瞅着他们。
两个小弟走在最后面,小心翼翼迈着步子,不安地向身后打量。
“他妈的什么鬼地方?”
“闭嘴,少说不吉利的话。”
“可是我害怕。”
阿彪把引路人抓得死死。十分钟以后,贾小波停了下来,在原地蹲下,又朝着右前方看了一眼,借着月光,那里有几块垒起来的砖头,他走过去,“就是这里。”
王刚挥挥手,几个拿着铲子的家伙开始了动作。转眼半个小时过去,那块地被挖了有十来见方,东西埋得深,外面用木箱装着,按飞七的话来说,东西埋在这样的地方一般人不敢来挖。当时是他们两人一起来埋的,他承认自己永远没有飞七大胆敢做,但这种幼稚的错误现在看来简直是可笑透顶,谁能抵抗得了金钱的诱惑?为了这个命都快丢了。贾小波坐在一边,想乘机拣条命。
铲子碰上了外面的硬物,阿彪顿时感觉大脑充血。欧阳江煞费苦心要找的东西就在他面前,瓶子不重要,借此好好邀功才是他最大的动因。
“下去把它搬上来!”
阿彪也跳了下去,刨开湿土,发现是个木箱。
贾小波吓得全身直哆嗦,背心胸口全是汗水,心里不断念着上帝保佑。他悄悄往外挪,走出两步也没人察觉,于是壮起胆拔腿就跑。
他一直觉得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即使是在这样阴森恐怖的坟山上,他告诉自己宁愿遇上个女鬼也比和这帮禽兽打交道的好。然而没跑出多远,枪声响起,瘦弱的身影颓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