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地狱连是我的希望。
曾经,师傅也将一条鲜艳的地狱炼抓到我的面前。
曾经……
可是同样的,这个希望如同今日这眼前颓靡的蛇尸般陨坠,看着魅儿和师傅那般失望,流着伤心的泪的我也在那一次之后,不再为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而兴奋,只是压抑着,保持着最坏的想法去尝试,去接受,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所以,地狱炼,我并不陌生。
师父说过,这地狱炼是段氏皇族的秘宝,江湖上所谓的蛊娘只是一群潜掩在暗处为他们卖命的人,而当年师父说他手中的地狱炼也是从一个蛊娘手上夺来的。只是此刻想来,或许师傅跟这个段氏皇族也是有些关系的。
“采采姑娘何出此言?”很快的住思绪的澹台嫂子旋即恢复了镇定,只是眼神却异常的凌厉。
沈大哥悄然上前了一步,我的背紧紧地抵着他,隐隐传来的他的气息令我安心。
“或许,当年在中原出没的‘艳蛊’是澹台嫂子你。可是,蛊娘可不只你一个吧?作为段氏皇族的暗杀者或者说是密令使,即使采采再眼拙,也定不会蠢到想不出这其中的关系吧。”
我虽然江湖阅历浅,可是师父多少年来为我寻药千里,这其中多少的事还是让我略有所闻的。
“我之所以知道地狱炼对我没用,是因为早在八年前,我就已经试过了,正如你今日所见……”
“不可能,地狱炼乃是我们蛊娘命之所系,没有主人的吩咐,即使是我们也不可以将它外传,又怎么……等等!你说八年前?”她的这番话无疑已是将大哥的身份透露给我们,可是,话锋一转,她却抓到了一个重点。
“对!八年前。”她问,我便答。只因这也是我如今困惑的事。
隐隐觉得师傅跟他们的关系透着屡屡诡异。
我直直看着她的眸,执意要从那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一个从前被我忽略,却在此刻萦绕心头急需解惑的答案。
“看嫂子与澹台大哥今日到来如此紧张慎密,想必也是有意相告一些事情的吧,如今又何必吞吞吐吐,在下以为,二位今日到来已是诚显相助之意,不如坦诚相告为我们解惑呢?”沈大哥适时出声,句句点中要领。
看她闪烁的目光,我知道――她,动摇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良久,澹台嫂子突然一叹,“地狱炼是我们蛊娘必须以生命以守的东西,八年前,的确有一位姐妹为此失去了性命……”她说,眼神哀伤“不过,她的地狱炼不是被人夺走的,而是――被主上收回的!”
蛊娘之命系于地狱炼,它是赐予,同时也是诅咒。
我一惊,眼光落在桌上已经死绝的地狱炼上。
“不,这不是我的……”澹台嫂子似乎洞悉了我的想法,将隐于身侧的右腕伸出。
白皙的细腕上赫然绕着一条殷红的手链,开始我还是懵懂的以眼神询问了下,可在她的示意下,她手上的殷红居然缓缓挪动了下。
地狱炼!
“那这条?!”我不敢相信的瞪视这桌面上的蛇尸,豁然起身,却被身后的沈大哥按住了肩,看他对我摇头,我在百般不情愿之下又再坐下。
“是我的一个姐妹的,主上不忍让我为出生的孩子受累,所以……”她的手覆上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低着头,让我们都看不清她此时的神情。
她的未尽之意我们都懂了,不安的伸手将肩上的手拉下,顺势侧身抱着沈大哥的手臂,悄悄在他的衣袖抹去夺眶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