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那些束缚着我的他人的爱恨,
我,只要全心爱那个我在意的人就好了。
魅儿说的对,我的矛盾果真是来自我的天真,少了苦难的折磨再怎样的成熟都是自己给的假象,都是自以为是的。所以我才会不断的自我否定,不断的挣扎吧。
只是,
这一刻我的头很沉、很痛!
放下了心里的怨,却无法拜托身体的创伤。
不知不觉中,我的手上的伤已经无法再保持我的头脑清晰了,一波一波的昏沉向我涌来。
不意瞧见宝嘉的动作。
给我!――宝嘉命令地对我做了个口型,伸出了她的手。
什么?我疑惑的看着她。
她一把抓过了我的手,席地坐到我的身旁开始将几样药和工具移过来这边。
不痛……没事的――我想这么说。
可是,她拿开我手上的纱布、那条已经渗满血的纱布……
嘶~~
深厚的吸气声让我让我想笑,我想说其实没那么严重,我想告诉他们我只是以药让伤口一直不愈合而已,上个药就没事了……
但是见到伤口,我又说不出了,因为好像真的有点凄惨的样子呵。
原来伤口不断涌出血,是因为我的蚀散下的有点过了,血肉模糊的让薄剑划的伤看上去像被什么钝器硬拉出的伤口,比我的中指还要粗……
而且……
唉,总之是有点惨不忍睹啦,幸好……
“你!你你什么时候……”沈大哥为什么这么快醒!?
一抬眼就看到他惊痛的眸直直看向我,仿佛在问我――为什么?
“没、没事……真真、真……”他不动、他不像以前那样一把冲过来,他只是定定的看着,脸色一点都不像是刚运过功的那样,几乎白的有点透明了……
“你哪里不舒服?”遭了,是不是我头昏昏,又哪里弄错,下多了或下少了什么药?
“别、别过来,先处理好伤……先别动……”他说,声音轻的不可思议。
他的眼紧紧盯着我的伤口,一瞬不瞬的。
“采采,你别……动了……”萦依抽噎着,断断续续的说着,我这才注意到,他们所有人视线原来早已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个个的眼神都是那样的凝重。
“萦依,别哭啊,都说我……”
“丫头,不想手废了就别动!”丰霁岳忽然喝断了我的话,霸道而又直接。
他也定定看着我的手,表情深沉复杂难辨。
唉,
谁要你管……还有,干嘛叫我丫头,哼。
算了,我撇撇嘴,乖乖不动――但我眼前的他们怎么开始不断的晃着,
晃得我眼花……
“采采,忍着!”宝嘉忽然说到,她的手拿着那把我放在药箱中的特制薄刃――
她要刮肉!?
“小姐!”
“采采!”
是啊,我忘了原来还有这一步,不知现在已经没有知觉的手,到时还会不会痛?
(我就说为什么你这丫的可以这么‘活泼’,原来手早已痛到没知觉了……难怪!)
想着,却越想头脑越模糊不清。
朦胧间是谁的叫声?我都没法去听清了。
知道沈大哥没事了,我放心了。
昏昏沉沉间,我好像来到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只知月色朦胧,一汪水色冰冷与之相影。四周尽是寂静一片,竹阴幽林在月色下显得黑影斑驳,自是阴森荒凉的令人惧怕。
心下一凉,赶紧快步踏过冷硬的石径,凹凸不平的冷硬感让我这才注意到脚下竟无穿鞋,以致烙得每一步都生生发痛。
慌乱的只想跑到光亮处,却怎么跑也跑不出那鬼影魔爪般的阴影。
突然,脚下一滑,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哗一声,满身冰凉,竟是落在了湖里。
流水百转,神经的湖水却无波幽静,任我拨弄竟生不出一丝涟漪。
静下心来看着这湖中的自己,那影子是那样的清晰,真切倒映着我的一举一动却也像是隔着重重远山般深远。
‘是’自己,抑或是‘似’自己?
我的眸紧紧锁在那倒影上,良久,却越发觉得看不清……
有某种恐惧蔓延着,似是要涌上来将我淹没。
才一定睛,四周的湖水不知何事已慢慢上涨,我挣扎着,想逃离,却怎么也游不动……
有人正抓着我……
我骇然回头,发现拉着我的――
竟是我自己!
刺骨的寒意将我淹没,尖锐的恐惧深深刺痛着我,让我不由剧烈地挣扎着。
救我!
救我……
想动,却被紧紧套牢。
谁!谁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