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我越见泛滥的泪……
“采采啊,我发现,我现在好像越来越熟手了。为你拭泪好像已经变成了一门功夫,而你啊,就将我磨得越来越精于这门工夫了……”他在打趣着,却让我不得不抬头白他一眼。
轻轻拍掉他打趣的手,看他白着脸、明明很痛却硬撑着也要哄我开心,
心很甜、很痛!
“听你耍宝……你真当自己是铁人?赶快过来坐好,我来替你包扎!”我上下打量他一身,却因他那一身玄色根本无法得知他究竟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遵命!”他还真恭恭敬敬抱抱拳,逗得我也不得不咧嘴一笑。
傻子……沈暄你真是个痴情的傻子……谁说过,越是冷清的人爱的越狂热,原来是真的!
可是我却这样喜欢你这个……傻子!
为我傻、为我痴――
我,有真有这么好吗?
小心翼翼掀开他的前衾,慢慢退下他的中衣……就这么简单的动作,他就已经满头是汗。这令我手颤抖得无法坚决下手去掀他的底衣,因为,干沽的血沾着伤口与布料。这一动,逃不过又是一次撕心裂肺的痛!
“没事!采采,放心动手吧……”他的嘴唇已经变得青紫,一张俊逸的脸上早已血色全退,只是一双黑眸炯炯的坚定看着我,给予我支持、勇气。
受伤的,不是我啊!
傻瓜!
“……忍忍。”吸吸鼻子,努力压下抽噎。
残忍的撕开了最后一层布料,血不出意料的泊泊流淌,我的心揪痛得无法形容的地步,可他却没哼过一声,却把自己的唇咬出了血。
我脑子热烘烘的,将自己的唇凑了过去,轻轻吻了吻他唇上细小的伤口,细细舔去那上面那铁锈般的甜腥味,如喝最苦最涩的药,却是最最心甘情愿的分担。
他的唇因失血而冰冰凉凉的,也有点干。我没去细究自己的行为,只是单纯的想让失温的、干涩的他的唇变回我所熟悉的样子。
退开,才发现他灼热的眼神烘烘的烧着火热注视着我。
“采采,你给的止痛药……很有效……”他笑、他说,声音低低哑哑的却有着致命的魅力。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大胆,没敢直视他的眼,只能第一时间先去处理那伤口。
将自己炼造的药散撒上那还在流着血的伤口,我从来没有如此怀疑过自己的医术,怀疑自己的药有没有效。我甚至看着那药上在了伤口,还在心里默默求神,求神让这药生效,止住这些血……
是神听到我的话、还是我的药真的有效,我没心思去考究了。只是当血真的快速止住,我有种释然的放松,然后好不容易忍下的泪又一次涌上。
有时想想,这一个多月来我所流的泪,真的如沈大哥所说的那么的多,多的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我却又不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相反还甘之如饴。
“采采,你真要挂个牌去悬壶济世才是,这么一来是人就会知道陈家大小姐是位女神医!”沈大哥是哄我还是佩服,我不去理会,因为我自己刚才还在怀疑自己的药呢。赶紧打来热水细细清洗伤口附近的干沽的污迹,专心致志,全身心只好好处理好这道伤口,不要落下病根最好连伤疤也不留!
“啊!我真笨!”拍一下自己脑袋,包扎好了我才记起“我有药可以先让你睡了我再包扎,这样你不就不用痛这么久了吗?”我愧疚。
这叫关己则乱吗?
“采采……别这样!”沈大哥拉住我又想往自己脑袋敲的手,“再敲就变得更笨咯。”
“你!”
“就算你拿出来我也不会让你用的。我不想你一个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又偷偷掉了不知多少泪,与其这样,不如在我眼前,起码我可以看着你,哄你。”
他的眼很真挚……
他的心,有我!
而我呢?
我低头看着自己沾了血的手,我自以为不爱就不会伤害,可我不去问都知道,这伤是因为我而受、这血是因为我而流……我还能视而不见,还能继续骗自己说不爱就不会受伤,我以为的伟大、我以为的不去伤害他,其实终究是自欺欺人!
魅儿说得对,爱了,想欺骗自己是没有可能的。
“沈大哥……我……爱你……”我说。
他,会高兴吗?
我需要再说些什么吗?
我……
一把被抱住,所有想说的话都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