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低垂着头心想“还有什么事呀……”,转过身来。
曹嵩缓缓走到曹操面前拍拍曹操的肩膀道:“孩子……转眼你就冠年了,长大成人了,以后说话做事要像个大人的样!别再一天到晚斗鸡走狗,寻花问柳的,多多过问一下政事,啊?”
曹操抬眼看了一下他爹道:“爹,我知道。”
曹嵩点点头,接着道:“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前段时间向你提起的爹的好友吕伯奢,他会推举你为孝廉,之后你就可以出任侍郎一职了。还有,我已经给尚书右丞司马防打过招呼了,让他推荐你做洛阳令,留在京城做官儿。”
“爹!”曹操突然道:“我想做尉!”
曹嵩很是诧异,笑道:“做尉有什么好呀?俸禄才四百石,还有可能远调地方。”
曹操道:“如今国政衰微,官风糜废,在京城做令还不如到地方上去做个尉更有实权。”
“你懂什么!”曹嵩道:“皇城根,天子脚下更容易做出成绩,在地方上,可能一辈子也就只是一个尉。”曹嵩把着曹操的肩膀道:“听爹的没错,多少人想做京官儿都想不来呢,啊?”
曹操没有办法,只好别别扭扭地点点头。
命运真是会捉弄人,袁绍想做令,偏偏做了尉,而曹操想要做尉,偏偏他父亲硬要安排他做令,命运如此交错,难道曹操真是治世的料?
曹操不禁也在问自己。当年袁绍的母亲死了,王俊和何颙参加吊唁,这两人都是出了名的显学名士,与当时最德高望重的清议党人陈蕃、李膺有深交,所以曹操遇见这二人知道了许多陈藩的事,并十分佩服陈藩的为人与气节。曹操的祖父虽然是宦官,但他并未因此憎恨党人,相反深明大义,认为党人剪除奸宦,不让宦官干政是对的,这让王俊和何颙对他刮目相看,何颙更是感叹汉家将亡,非曹操无以定天下。当时的那个懵懂少年不知道何颙在说什么,也对执政没兴趣,相反入朝为官却一直是袁绍的心愿,所以曹操说“绍才喜欢从政呢,我喜欢带兵”。可王俊和何颙看了袁绍后摇摇头说,“此子心胸狭窄,全无袁公之风”。曹操问为什么呀,王俊说你看他并非为母亲离世而伤心,而是想母亲死后要在家丁忧三年,对自己仕途不利。
曹操愣神地想着想着,突然有人叫他。
“大公子,大公子……”来人是个婢女,曹操问什么事,婢女小声说:“大公子今天走马撞着的那个小女孩不肯走。”
曹操道:“我不是叫人买棺将她父母敛葬了吗,她还有什么事?”
婢女道:“女孩说您出资敛葬了她父母,就等于是买下了她,所以她不肯走。”
“我那是……”曹操好笑道:“我不是撞了她吗?等于赔她点儿钱,叫她走吧。”
婢女应声去了,一会儿又回来,说女孩还是不走,曹操烦着呢,道:“她要留就留,你随便给她安排点儿事做。”
“公子,公子……”那边的礼人叫曹操该焚香沐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