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再无法左右你的半分情感了吗?那又为何才看到那女人和他交谈两、三句,就迫不及待地召唤他来,你
根本就无法忘情于那低贱的背叛罪人!
(我忘了,我早就忘了,我这一年来枕畔换过多少女人,每一个都比他要来得顺从多了!在她们的眼中,
我是天,是一切。)
……你在对谁说谎?自己欺骗自己有什么用处?你真忘了地,那么此刻发抖的手指是怎么了?方才在小屋中
差点失去理智的,想要解开那封印的铁盔,想再看一眼那铁盔下的眼瞳,想再确认一次他表情的,又是谁?
(我己经是新西王国的王了,我不再需要西琉飒亚,他在我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了!我有天下,我可以随
意地要他死、要他活,他都不能反抗,这种没有一点价值的人,我怎么可能在乎他!)
……你就是在乎。所以你才会强词夺理地想说服自己。你越是否认,那事实就越是明白。你要放任他继续威
胁你吗?认输吧,只要有他活着的一日,你就不能脱离他的影响。索性,这一次就真正杀了他吧。
(杀了他?便宜他?给他痛快?)
……留着他,你只会不断地受他的迷惑,像月在无形中影响潮汐一样,他活着一天也影响着你一日。
(不,我不要认输,我绝对不要认输。)
(我会克服自己对那贱人的迷恋与渴望,我会切断勾起回忆的绳子,就像这一年来,我追杀、被逐他的兄
弟、斩杀无数曾站在他身边的将领,把我的王位架在天下的顶端,不容许任何人违背我的意思,得到我所应得
的一切是一样的。)
(西琉飒亚不算什么,他不可能有脸告诉晴绍那女人真相,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逃亡,我不要改变初衷,
我要他活着像是死了,似一具活死尸般地为我卖命。至死方休!)
再一次地,司珐尔举起酒瓶,想浇熄残存心头的火苗,无意间……
一抹醒目的红指印,在雪白的瓶身上,刺着眼。
愕然地放下酒瓶,他翻开自己的掌心半干斑驳的血迹肮脏地渗透到皮肤中。他不晓得。一点都不晓得自
己手上己经沾了这么多「他」的鲜血,他只是不断地想要从「他」口中逼出来,一点暗哑的啜泣也好,哀求也
好,只是盲目到失主了控制。
「喝啊啊啊……」
司珐尔先是摔了酒瓶,接着掀了桌子。
咚、咚、砰、砰!
站在门外的侍卫们都被那阵阵巨大的声响给吓了一跳。他们才想打开门去探看究竟,里面的王上一声:「
谁都不要过来!」又使他们却步。没人有胆量,冒着生命的危险去碰触那扇门。
隔日,南夷露露求见了司珐尔王上。
青白着一张没怎么睡好的脸,司珐尔坐在高椅上,不悦地俯视她说:「一早便说要求见孤王,露露殿下你
很好兴致嘛。」
「哪里,昨天多谢您的拍卖,害得敝国得缴交数万银才换得些许黑石矿,我心情怎么会好得起来呢?但我
发现王上似乎也没有高兴起来啊?」讽刺地回道。
「孤王没心情陪你谈笑,有话快说吧。」
唤人送上一壶酒,司珐尔难得的,让人窥见了他的恶劣心情。
「一大早就喝酒?对身子不太好呢。」
「你也要来一杯吗?」持着金杯,司珐尔眯起一眼,冷笑地说。
看样子,司珐尔该不会是宿醉中吧?到底喝了多少酒,竟能让这千杯不醉的男人,有这般混沌的眼神?露
露狐疑归狐疑,还是摇头说:「多谢您的赏赐,我看我还是免了。」
喝干手中的酒,径自斟着下一杯,司珐尔旁若无人的态度,宛如他根本不关心露露要说些什么,或许天要
塌下来,他也不想管吧?
「奇怪了,我到西琉来这么久,怎么不见您那位最忠心的左右手,宓勒大人呢?」
提起这事儿,司珐尔的脸色更难看,哼地说:「他走了。」
「走了?难道死了?」讶异地瞪大眼。
「就当他是死了吧!」
想起自己正需人才整顿百废待举的朝廷之际,宓勒却辞官回乡,理由是他己对人生心灰意冷,想要寓居老
家,种田种菜酿美酒过日子。莫名其妙的家伙。司珐尔懒得留一个失去斗志的人在身边,于是准了他的奏呈。
「你就是要来问我宓勒的事吗?」耐性不再的司珐尔,挑眉一瞥。
(bsp;「不。这是顺道问的。」
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多余的耳目后,露露清清喉咙问:「王上,您真的杀死了西琉飒亚吗?」
手一顿,蓝瞳阴黯:「你……说什么?」
「有人似乎看到了飒亚陛下。」察言观色,露露知道司珐尔不可能会说实话,此刻只能看他的脸色来判断
了。
「怎么,那家伙有通灵眼不成?」擒笑,再饮。
「在您的矿区,一名铁面男子。」故意不说出全部,刺探着。
「噢,这是在说什么呢?孤王完全听不懂。」蓝眸回击,平静无波。
露露也掀了掀眉,迂回得不到效果,直接攻击又如可?「还要我说得再仔细一点吗?那铁面男子,是理应
不该活于这世上的飒亚陛下,对吧?」
哈哈哈地放声大笑,司珐尔摇着头说:「露露殿下,你怎会一大早就在作梦呢?西琉飒亚的人头是我取下
的,人也葬在黄土里了,这样你还会说他活生生在孤王的矿区中走动吗?莫非是那个什么铁面人自己告诉晴绍
的?我看是你们都疯了吧,竟相信一名罪犯的话。」
「王上,我还以为那铁面人是哑巴呢!这么说来,他不是哑巴也没被割去舌头,的确是能讲话喽?而且您
居然晓得这件事是晴绍夫人通知我的,您怎么会发现的呢?」露露眼一亮,紧咬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