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华清风察言观色,已知此人绝非是通敌误国的叛将,相反此次匆匆带兵西行,十有###倒是去南川相助尉迟德的,当下放下心来,再次阻止道:“与其死在自己人手里,还不如让他们同敌军拼个死活,眼下敌强我弱正是用人之际,我们应该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予敌以抗争,将军如果肯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定将以死相报,逃难的百姓们尚且有回归南川,力助守军之心,何况这些走路无路的逃兵?我观将军虽是出身于兵变反叛的西卫军,尚有满腔的报国之心,若论功过,他们之罪可有整个西卫军之大?若要以军纪治罪,将军可治过自己之罪!”说到此处,已是声色俱厉,上位者的威压展露无遗。
那将领犹如被当头棒喝,立时怔在当场,西卫军反叛弑杀主将,午夜屠戮百姓之事一幕幕涌上心头,面色战栗间一时羞愧交集,良久无语。他身旁一名将领闻言大怒,喝道:“大胆!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如此诬蔑我们西卫军,那些不忠不义之事都是柳无心那个逆贼所为,与我们将军何干!我们将军乃是西卫军前军上将毕辽,将军忠君爱国,已率部脱离柳无心,岂容你如此责辱,来人,拿下此贼!”数名武士大喝一声,一拥而上,便欲动手。
便在此时,一条人影蓦地扑入场中,立在华清风身前拔剑大喝道:“大胆!谁敢放肆!”来人满面冷酷凌厉之色,正是方才神秘消失的薛晖。他声色俱厉,长剑横于胸前,完全置身前身后的千军万马于不顾,冷傲的身形发出阵阵杀气,顿时将众武士震在当地。
那主将此时缓过神来,不禁为薛晖的胆色所折服,喝止住手下后,双瞳放出异彩,细细打量起华清风、薛晖二人来。他姓毕名辽,生性耿直,正是西卫军前军上将,数月前西卫军发生兵变后,同其他将领一般受柳无心蛊惑,糊里糊涂便做出了攻取帝都之事,幸好在半路上脑中逐渐清醒过来:此时大敌当前,为将者怎可再添内乱,如此行事不是要让帝国彻底毁灭吗!怎奈当时各军将领都受柳无心煽动甚深,兵临帝都已是不可逆转之势,只得暗中派人将此消息提前送于帝都方面知晓。雷风兄妹得以闻讯提早脱逃,其实正是拜他所赐。后来西卫军攻占帝都丰原后的所作所为无不为他切齿痛恨,只是他手中的前卫军经过北江大战后所剩不过二万多人,与军权尽握的柳无心无法抗衡,只得忍气吞声暗暗思索对策,没料想夜间竟又发生左卫军屠戮帝都一事,他闻讯后肝胆欲裂,悔不当初,逐渐打定了离去之意。近日南川城敌情严重,不少百姓逃入帝都,毕辽打听到前线局势后,便再也坐不住了,匆忙召集手下亲信,于昨日夜间悄悄率部离开帝都,奔赴南川支援,不想正与华清风相遇。
华清风见他半响不语,显是对西卫军的所作所为有所羞愧,足见此人并非奸恶之徒,与柳无心绝非一丘之貉,再加上他有援助尉迟德的心意,心下好感顿生,朗声道:“如果在下猜的不错,这位毕将军可是要奔赴南川,相助尉迟将军一臂之力?”
毕辽点头道:“正是,眼下敌寇犯我山河,南川情势危急,本将正是要赴前线尽我绵薄之力。我观俩位壮士身手不凡,不知高驾屈就于哪里,可否见告?”
华清风正欲说出身份,转念一想不日即将面见柳无心,眼下军中人多口杂,毕辽又是脱离柳无心的将领,如若将身份相告,不免传入柳无心耳中,将来见面时反添隔阂,便摇头笑道:“我姓华,这位是我的兄弟薛晖,我二人只是无名小卒,现下正欲往南川尽一份力,不知将军可否收留?”
毕辽大喜,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先前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莫怪,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俩位就跟在我身边吧,至于这几个逃兵,就依华壮士所言,放他们一条生路,编入我大军行列。”说罢命人让出俩匹站马来送予二人。华清风微微一笑也不推辞,同薛晖各骑了一匹,加入大军行列。周围百姓见来了援兵,大多心下欣喜,打定主意随着大军原路返回。那些逃兵得以不死,重新编入大军之中,无不下了必死决心,只待返回战场后将功补过。
毕辽得了俩个助力,心下畅快,只是想到前线的情势,立时心急如焚,命令大军火速开拔。
大军所过之处,不断遇到沿途逃亡出来的百姓,斥候从他们口中得知眼下西军攻势正猛,大军更是加快了速度向西疾行。那些百姓见有援兵过来,又加上返回的百姓劝说,大都欣喜折回,一路上,这支西行队伍倒是越来越壮大了。官兵们受气氛感染,士气高涨,想起近日来西卫军的所作所为,无不汗颜。华清风一一看在眼里,心下却是担忧南川战况,焦急无比,只恨身上少生了俩只翅膀,无法立时便飞到战场。眼光扫过毕辽处,见他也是眉头紧锁,焦急无语,想必心中也是这般想法吧,亲近之意立时又浓了几分。
薛晖自启程以来便一言不发,只是打马疾行,华清风问了他几次在小镇街头消失后的行踪,他只是神秘一笑,推说是按东方卓的锦囊行事,日后便知,此时却是不便说出。华清风问不出所以然来,心下郁闷,拿他却是无法,只得苦笑摇头,继续赶路。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燕王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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