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手上的奏章,猛地立起怒道:“什么?这个华清风竟要朕封他为燕王!还要广发英雄贴号令北方义军前去聚会!他还有没有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就算他这段时间在北方屡创敌军,那也不过是几场小规模的游击战罢了,些许微功,便想让朕封他为王?哼,他知道这王公之位如何贵重吗,帝国历经三百六十二年,也就是建国初期封分了几个老功勋,除那几个老王爷外,还未再封过一人,他一个草莽流寇,也敢觊觎此位!”
一旁的雷雪面沉似水,冷静道:“皇兄不必烦躁,他既要称王,就准他所请,现在帝国大难当头,正值用人之际,我们怎可吝啬一个区区燕王之位,反而冷了天下英雄的心呢,有他在北方为帝国在背后牵制敌军,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再说整个北方现在都是西方人的天下,山高皇帝远,他要称王,我们岂能阻止?他此番派人来请示皇兄,只是为了名正言顺罢了,就算我们不准他所请,他还是要称王的,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再派些密使前去道贺,反而让他深感皇恩浩荡,为我们死命效忠呢。”
雷风气息稍平,细细思索了半晌道:“皇妹言之在理,是朕糊涂了。这个华清风对外宣称是华雄的儿子,以重组北卫军为名,几个月的时间便将北方各郡的溃散残兵纠集起来大半,更是屡次击败一些驻扎在北方的敌军。他本人统军力不可谓不强,若能真心为朕所用,倒也是一个比可多得的人才,只是那华雄却是为父皇和辛尔善所杀……”
雷雪浅笑道:“此事除了我们几个知情人外,谁还知晓?如今辛老贼事败逃亡不知所踪,整个帝国都猜测那华雄和父皇都是为辛老贼一人所害,我们可追封华雄为忠烈王,并为他建造王陵铜像,宣扬其毕生丰功伟绩,以帝国国礼重新厚葬之,这样一来,举国上下必不会再对先皇起疑,那华清风感恩戴德,岂有不效忠之理?”
雷风欣喜道:“妙啊!还是皇妹聪慧,咱们就这么办,朕再下一道诏书公告天下,历数辛老贼的几条大罪状,把杀害华雄的事一并奉上,以重金悬赏此贼,看他还死不死。”
雷雪“扑哧”笑道:“皇兄越来越象个皇帝了,只是如此以来难免有些画蛇添足,诏书是要下,但不必专门提到辛尔善,否则会给人欲盖弥彰之感。诏书上以追封颂赞华雄为主,捎带附加些为辛尔善所害的意思便可。至于燕山所派密使,我想亲自带人去,顺便看看北方的形势和那华清风的本意究竟如何。”
辛尔善站在帝国东北部的一座名山上,远眺着南方,向身旁的侄子东卫军统帅辛志铭凝声问道:“那查理真是这么说的?”
辛志铭瘦干的嘴脸阴沉着道:“是啊,侄儿按叔父的意思差人去北江面见他说明来意,那查理只肯划分东北三郡归我们所管,还有前提条件是我们必须帮助他们西方人剿灭北方所有的义军。”
辛尔善冷哼道:“老夫手握二十五万大军,他查理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不怕我举兵南下,断他后路吗?若非安儿不知所踪,老夫那日岂会被那两个雷氏余孽逼出都城,沦落于此?你打听到安儿的下落了吗,他是否就在碧波宫中?”
辛志铭摇头道:“侄儿四处派人打探,并未寻得他的消息,找了几处碧波宫的分坛,那些碧波宫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行踪,安弟身手非凡,若要刻意隐藏行踪,我们确是难以找到他。”
辛尔善怒道:“这个逆子,连他老子也不管了!”
便在此时,前帝都城卫军副统领连炜忽然跑上山来,欣喜道:“右相大人,查理国王那边来人了,说是愿将帝国东北六郡悉数送与大人,使者就在山下营中。”
辛尔善展眉道:“哦?随我去看看。”
三人下了山峰,直入军营,那几个西方的使者早已候在帐中,见辛尔善回来,一人起身笑道:“恭喜先生了,我王陛下已册分先生为神圣帝国公爵衔位,领东北将军一职,全面掌管东北六郡的军事政务,在下布鲁斯恭贺公爵大人。”
辛尔善眼珠一转,不露声色道:“辛某无功不受禄,这公爵之位乃是贵国仅次于王室的贵族才能获得的殊荣,老夫区区一个降将,岂敢擅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老夫统帅二十五万大军,有一个东北将军之衔足以。”
布鲁斯心中暗骂他虚伪显摆,脸上笑意却更浓了:“公爵大人过谦了,公爵大人能弃暗投明,为我王陛下所用,胸襟气量可见一斑,受此殊荣理所应当,日后你我同为一国之臣,还要多亲近亲近。”
辛尔善眼睛迷成一条细缝,笑道:“哪里哪里,贵使初来乍到,人地不熟,老夫便领你参观参观如何?”他成心要在查理面前示威,自是想让这使者见识一下他的军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