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几息之间,十六名官差便全数毙命,俩人互望一眼,哈哈大笑。孙大贵连声道:“痛快,痛快。”神秘人从那金月杀手腰间取下令牌放入怀中,转头对孙大贵道:“这里已是是非之地,大叔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孙大贵叹道:“是啊,看来处理了这些人尸体之后,我也该找我那些老弟兄们去了,对了,这位兄弟,你今日帮我诛杀此贼,名字可否见告,他日老哥哥我必有厚报。”神秘人不答,走近孙大贵身前,轻轻将斗笠扶上额头,露出一张只有在孙大贵这个角度才能看得见的俊美面孔来,微微一笑,重新拉下斗笠,出门骑了一匹官差留下的马匆匆离去。只是这神秘人绝对没有料到,日后他真正拥有的第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正是此时店内的孙大贵后来领导的复仇军。
神秘人走了多时,孙大贵还楞楞的呆在当地,神秘人的面孔太熟悉了,自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良久摇了摇头,对店内吓的发软的众人道:“大家伙帮忙把这些狗官差的尸体处理了吧。”店内众人此刻不论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已把他当成一个凶神,闻言顿时七手八脚的收拾起来。孙大贵忽然一眼瞥见那死去的金月杀手怀中掉落的通缉文书,顿时呆在当地,望着门外雪地上遗留的蹄印,喃喃道:“原来是他!”
那神秘人正是通缉文书下令整个帝国捉拿的“钦犯”华清风。纵马一口气驶出十几里地,回头望了望远处隐约可见的小镇,华清风心下暗道:“爹,小妈,我终于替你们杀了一个仇人了。”口中长啸一声,纵马离去。
入夜,松树茂密的林中,华清风躺在一片干草叠起的铺上,不住做着噩梦,这段日子的经历不断的出现在梦中:火光冲天中,一群黑衣人落在院中,见人就杀,那些自己小时候就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家人丫鬟一个个扑倒在血泊中,自己和十几名家将奋起抵抗,将小妈围在核心。黑衣人越来越多,一排劲箭射出,家将们半数中箭倒地。小妈嘶喊着道:“风儿,你快走啊,别管我。”“不,要走一起走!”自己挥剑劈倒了一名扑上来的黑衣人,立即被一支劲箭射中左臂。剧烈的疼痛中,忽地一个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自己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那人一掌打晕……
醒来后身上的箭已经除去,伤口也被包扎妥当,那名黑衣人站在自己身前冷身道:“你能跑多远便跑多远,记住,我只救你这一次,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接下来是杀手们的不停追杀,接着是从路人口中听到的噩耗:帝国大统领华雄被害了!又过了几天,自己刺杀了皇帝的传言和帝国的通缉令也下来了……
自己曾独自一个人沉默:“我爹真的死了吗!不会的,爹是永不言败的大将军,他不会死的。可是为什么人们都那么说……爹真的死了!”泪水不由控制的流下,“皇帝不是我杀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全家!”想起自己最后看到的小妈和家将们绝望的眼神,心里一阵阵痛楚,“我真没用,连自己的家人也保护不了”。
依稀中浑身浴血的父亲突然出现了,手中巨剑挥舞,无数的黑衣人接连倒地……自己正要上前抱住他痛苦一场,父亲忽然却不见了。“爹!”华清风猛然惊醒,脸上已满是泪水。望着远处的皑皑白雪,无比的孤寂涌上心头,顿时毫无睡意。擦了擦泪水,正要起身,忽听得南方一阵马蹄声传来,隐约间听得有人喝道:“速度再快点,千万不要让那小子跑出边境。”华清风跃起身形,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雪地上自己策马留下的蹄印赫赫在目,“不好,有人跟着马蹄印追了过来”,意识到这一点,华清风从树上解下那匹马,狠狠地一巴掌拍在它臀上,那马吃痛猛地远远奔了出去,华清风不敢怠慢,窜起身形,向一株十几丈高的大松树攀上,直上到树顶,才停了下来,静静地观望着来人的方向。
大约有二十多骑的队伍,瞬间便奔到近处,华清风所在地势较高,有树木遮挡,又是夜间,倒也不怕被他们发现,细细的观察着。来人看装束有俩名金月杀手,其余的都是银月杀手。华清风的心不由沉了下去,据这段时间和“月杀手”交手的情况来看,自己也就顶多能对付七八个银月杀手,至于金月杀手的实力,完全琢磨不透,就象前几日在那个小镇上和孙大贵联手杀的那个十八号金月杀手,自己就对付不了。现下这批人这么强的实力,看来只能逃了。
二十余人眨眼间驰到华清风先前休息的地方,勒马停下,一名银月杀手下马走将过去,伸手摸了摸熄灭的火堆和堆成床铺的干草,大声道:“还是温的,他没走远!”一名金月杀手冷喝一声:“快追!”众人继续策马沿着马蹄印追了下去。那名下马查探的银月杀手动作慢了点,落在最后,华清风心下一动,猛地从树上掠下,稳稳地落在那人马臀上,那人觉察不对,还未扭过头,便被华清风捂着嘴巴一剑割断了咽喉。前面众人只顾赶路,一心想要抓住钦犯回去领功,这下变故竟无人察觉。华清风勒马停下,眼看着前方众人越跑越远,不由露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