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日,龙腾帝国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按理现时还是秋季,不是下雪的时候,但今年的气候却是特别怪异,如同三百多年前帝国开国皇帝雷环驾崩的那年一样,秋季便下起来鹅毛大雪。很多人猜测,这一定与上月底皇帝被刺杀有关,但凡天子殉命,总要有天地间的异变发生。
在靠近北疆的一个小镇上,全镇唯一的一处小酒店正因大雪的原因而生意兴隆。小酒店总共也就七张方桌,现下都坐上了人。这个酒店虽然没有什么好菜,酒更是只有那种价钱低廉,难以入口的烈性烧刀子,但在这大雪天里,路过的行人却是络绎不绝的往来不断,酒店的胖掌柜这几天已经高兴的笑歪了嘴。因为客人太多,不得不请了一个伙计来帮忙,这个伙计名叫赵六,为人忠厚老实,勤劳能干,深得掌柜喜欢,甚至有了招他做上门女婿的打算。
此刻在靠近窗户的一张小桌上,一个高高瘦瘦的神秘男子正坐着吃酒,这人头上戴了一个压的很低的大斗笠,只露出半个若隐若现的冷峻面孔,不时扭头望望门外。赵六看他桌上的饭菜已凉,便走过去道:“客官您的菜凉了,要不要去热热再吃?”
那神秘人将斗笠往下拉了拉,沉声道:“不用,麻烦你再添一壶酒来。”
“客官,请恕小的多嘴,您这几日住在店中,每日只饮三壶酒,今日已经是第五壶了,这酒性烈,一般人连半壶都喝不了,您……”,赵六好心劝道。
那神秘人无动于衷,冷声道:“你是怕我没钱付不了酒钱吗?”说着陶出一块巴掌大的银锭放在桌上“银子拿去,只管上酒来。”
赵六不接银子,恭声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客官少等,酒马上热好”,转身退下。神秘人抬头望了望窗外鹅毛般的雪花,一丝愁意涌上心头:“这雪什么时候才能停啊,要出边境看来只能冒雪而行了。”
神秘人的海量顿时引来旁边一桌人的议论,一个威猛大汉道:“这人酒量当真大的很,象这种烧刀子酒,咱们镇的赵光头恐怕也就最多能喝俩壶吧。”旁边一个矮个汉子嬉笑道:“赵光头也就一壶半的量,那次喝了一壶半,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大晚上的找错门,跑人家曾寡妇家里去了,第二天被他老婆揪出来好一阵痛打,哈哈”。这桌围着的人一阵轰笑,一人呛了口酒,咳嗽着道:“人……人家赵……赵光头那是没喝醉,那家伙早就想和曾寡妇来一腿了,上次正好借酒壮胆,你没看到,那日他家那个母老虎揪他出来的时候,他身上还穿着人家曾寡妇的粉色肚兜吗,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这些大雪天没事干的村里人便喜欢聚在一处,谈些寡妇光棍之流的笑料来打发时间。
便在这时,街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直奔酒店而来,听声音,怕不下十数骑之多,胖掌柜心下一喜,叫道:“小六子,准备迎接客人,这批人可不少呐。”赵六给神秘人添了壶酒,答应一声,出门去了。那神秘人嘴角一抽,疾步登上楼梯,躲入客房。
胖掌柜见他腾出空桌,又留下那么大的银锭,心下欢喜,过去收了银子,便招呼女儿前来拾掇残桌。门帘起处,赵六弯腰迎进一群满面煞气、官差打扮的人来,来人有十七名之多。当先一人长了一副另人看着生厌的嘴脸,冷沉着脸喝道:“店家,你这里这几天有没有什么行迹可疑的人出现!”
胖掌柜一看是官差,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起来,慌忙道:“官爷,小人这里只是小本买卖,没有什么盗贼看得起这里,官爷们路上也乏了,不如坐下喝些酒暖暖身子吧,算是小人请客”。他这几日生意大好,并不心疼这几个酒钱,只求把这些凶神恶煞打点好便行。毕竟大多时候官差们故意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只是为了混顿免费酒菜而已。
那“官爷”听他慷慨了半天后却并不领情,看了看桌上那些不入流的酒菜,声音反而愈冷:“混帐!大爷们又不是讨饭的,你这些破东西是人吃的吗,大爷找你是有正事要办。”他出言不逊,先前谈论的那威猛大汉不由冷哼一声。“官爷”一抬头忽然看到收拾神秘人那张方桌的胖掌柜女儿,不禁“咦”了一声道:“还挺标致的,难得难得啊”,边说边就要走将过去。一旁的赵六眼看不对,忙横身拦在他身前道:“大爷,您有什么正事要办,只管说好了。”
“滚开!”“官爷”猛的一脚踹出,赵六惨号着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半天没动静。“阿六哥!”胖掌柜女儿冲过去扶起他,众人望去,已然气绝。
那威猛大汉猛地拍案站起,目疵欲裂,怒道:“那里来的狗杂种,竟敢在这里草芥人命!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官爷”闻言大怒,便要发作,突然眼珠一转,抽手抖出一张书帛来,望了望身后的众官差,指着威猛大汉道:“弟兄们,你们看这厮跟通缉之人像不像?”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书帛上写着“通缉案犯华清风”七个红字,红字下方画着一个长相俊俏的年轻人。那些官差们瞅着满面乱髯的威猛汉子一个个邪笑道:“大人,就是他,这厮安了副假胡须,妄图逃出我们的追查”,“对,大人,就是他了,把他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