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老夫要出去,老夫要进宫见陛下,你们居然敢拦老夫的路?!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西凉首辅大臣席东平气急败坏地对守着他家门口的一队彪马军士兵喊道。
几名全副披挂的彪马军士兵对席东平的喝骂不为所动,依旧面无表情地守在席府之外,但只要席东平或是府中的其他人欲出席府大门的话,他们鞘中的钢刀便会架到出来的人脖子上,不管他是西凉的首辅大臣还是席府中的一个奴仆。
席东平骂得口干舌燥,从怒声威胁到利益引诱,从他府上的管家到他自己亲自出马,都没能让这些个突然而至的彪马军士兵有任何的松动,甚至他们至今除了一句“府中之人,擅出者杀”外,便没再开过口,若不是那随时会出鞘的钢刀,席东平简直要以为这几个就是自己府外突然多出来的石像了。在席东平指使几十名家奴拿武器冲出府门外,招来了几队附近看守其他府邸的彪马军而被全部斩杀后,席东平彻底蔫了。彪马军有如此权利毫无顾忌地斩杀首辅大臣的家奴,更是将首辅大臣给软禁了起来,这意味着什么?
席东平开始害怕了。
“怎么回事?!”巡视黑马街的一名骠骑尉官看到席府门口满地的残肢断臂红血白肠及还未来得及拖走的尸体,皱眉斥问道。
“回鲵将军,这些人欲强行出府,警告无用后,我们按命令将其尽数斩杀。”一名正在指挥士兵清理尸体的小队长行了一记军礼后说道。
那尉官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一勒马头,准备继续带着手下人马继续巡视黑马街。
“鲵……鲵将军!”此时倚在席府大门前,被刚刚那血腥的场面和气味惊得干呕不已的席东平正好看到了行过的那名尉官,出声叫道。
那被称作鲵将军的尉官回头看了席东平一眼,眼睛微微眯了眯,似乎犹豫了一下,勒停坐骑,翻身下了马,到席东平身前拱手行了一礼后道:“原来是席大人,请恕末将军命在身,未能前来拜见。”
“鲵将军,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老夫身为西凉首辅,居然连出门都不允了?你们可有陛下的命诏?!”席东平虽然心中极气,却也不敢真个对这鲵将军发大脾气,似乎只是为了挽回面子而稍稍发的牢骚一般,甚至都未提刚刚被彪马军瞬间斩杀的数十名家奴。
鲵尉官又是拱手一礼道:“让席大人受惊了,今晚上头有令,亥时开始清街,便是黑马街亦不例外,连王宫各宫殿之间都进行了隔离,末将也是听命行事,还望席大人见谅。”
席东平又问:“清街?出了什么大事居然要彪马军清街?为何老夫不知?”其实席东平心中早已猜到定是三王子要发动政变了,否则若是大王子欲行事的话,不可能不通知自己。只是他没有想到,连西凉的第一精锐,凉城唯一的皇家守军彪马军都成了三王子一边的人,更是没想到他会在凉城外还有云洪天率领的十五万大军时就开始动手。此时他如此问鲵尉官,也不过是为了再从中得到些什么其他的信息罢了。
那鲵尉官闻言道:“末将官小职低,只负责执行任务,其他的事情都不知。”其实就算是知道,依彪马军的军纪,他也绝不敢说予席东平听。若不是过去他曾求席东平办过事,与其有过数面之交,现在也会过来跟他罗嗦这番话,不过,当初请席东平办事时,他也是孝敬够了好处的,自然心中也不会有多少感恩的想法。
“可是你们曹统领下的令?”席东平凑近鲵尉官的耳旁道。
鲵尉官笑了笑:“曹统领已经来了,您问他吧。”说罢冲着席东平的身后行了一记军礼。
席东平身子反射性地一震,忙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了策马而来的彪马军统领曹大贵,他那张满是阴戾的脸上,一对闪着冷酷亮芒的双眼,让席东平不寒而栗。
曹大贵却根本没有理席东平,只是策马到了鲵尉官身旁,扔给他一卷羊皮,沉声道:“上面有名字的,包括其家小仆人,全部斩杀。”说罢一勒马头,往王宫方向疾驰而去,原本跟在曹大贵身后的三百多名彪马军骑士却留下来由鲵尉官指挥。
鲵尉官心中一动,翻看羊皮卷一看,又瞧了瞧曹大贵留下的一众骑士,不禁咧嘴一笑,他知道,今日曹大贵、曹大统领此举是欲提拔自己。今晚的这一切,虽然曹大贵并未将原因告诉他,但他却也大概猜到了几分,自己现在肯定是没了回头路了,一旦曹大贵事败,自己也定是死罪一条,而若是事成的话,那自己就是功臣了……
想着想着,鲵尉官又将目光投到了席东平身上。而席东平从刚刚曹大贵的一席话就已感到了深深的危险,此时被鲵尉官一看,差点没吓得摊软在地,毫无疑问,那羊皮卷上定然有他的名字不会错了。
“鲵……鲵将军,你……你看,你看老夫,当初……当初怎么也……你说……”在强烈的恐惧下,席东平已是全无西凉首辅的样子,一脸的惶恐,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鲵尉官可不管那么多,对左右吩咐了一声,将手中的羊皮卷交给自己的副官,道:“按上面的名字,将那些官员及其家小通通压到街头腰斩。”然后看向席东平,阴阴一笑:“就从咱们的首辅大人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