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因为那一个人,你就违抗主将的命令吗?!你可知你如此作为,不仅将整个第一营带入了死境,也破坏了云大帅的计划,若是延误了战机,你担当得来吗?”阿铜知道死犯大营抗命不遵的原因后,吃惊的同时亦是沉声对翟邢喝道。
谁知翟邢听得阿铜此言,非但没有立马下令撤军,反倒将浓黑的眉毛一挑,怒声道:“破坏了云大帅的计划?你们的计划不就是想让俺们战死在这里吗?你们不就是想将俺们这群死犯们当炮灰使吗?俺们死在了这里,不正好称了你们的意了吗?怎么?现在俺们在这死战不退了,还倒破坏你们的计划了?难道你们要让俺和兄弟们躺在地上让敌兵丫子杀吗?”翟邢越说越气愤,仿佛要将这段时间来受的歧视、受的闷气都发泄出来一般,猛地挥起双刀将攻上来的一名敌兵砍成了四断,肠子、内脏登时挂了一刀,好不可怖。
“这……?”阿铜被翟邢说得一窘,确实,他们让死犯营垫后迎敌,存的就是这个心思。现在死犯营力抗敌军,他们又有什么话好说?
“那牛将军的传讯兵呢?叫他出来同我一同回去复命。”阿铜微一沉吟,对翟邢喝道。
翟邢或许真是杀出了真怒来,将两把厚背砍刀舞得呼呼作响,刀势大开大阖,仅一个照面,便将两名敌军藤甲兵劈成了肉酱,听得阿铜问话,竟是头也不回地应道:“他被俺杀了。”
“什么?!”阿铜瞪大了眼睛,也不知是惊怒于翟邢竟然敢杀主将的传讯亲兵,还是气愤他一丝都不把将令当回事,丝毫都不准备听命撤军。
“吒!你这厮,竟敢私斩主将传讯兵,你是想造反吗?!”阿铜明知翟邢并非欲造反,但一时怒下,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罪名来了,当下一抬偃月刀打马向翟邢冲去,欲将其当场格杀。
一阵巨晃伴随着坐骑的惨嘶,阿铜意动之下登时腾空而起,翻了个跟斗后将一名敌兵双肩踏碎,再一后翻,立于地上。回眼望去,自己的坐骑竟是被死犯营的两名士兵给刨了腹。
“你们想造反吗?!”阿铜盛怒之下,将头顶的头盔摘去,一挺偃月刀沉声虎喝道。
两名死犯营的士兵俨然不惧,举盾抬刀,齐声高喊道:“誓与翟大哥共存亡!--”他们两人声音传到了周围的死囚士兵们耳中,立时引发了共鸣。“誓与翟大哥共存亡!”的呼喊声如海浪般向四周迅速传去,登时萦绕在整个战场的上空,伴随着阵阵血腥味,竟是使得死犯营的士气再度大振起来。
胡国的游骑已是被杀得溃不成军,骑兵冲阵盈然不存,五千刀盾步兵将数量相当的胡国游骑击得溃不成军,若是在大陆上传开来,这死犯营定可一举成为大陆十大精锐步兵之一了,而胡国游骑也当因此而蒙受奇耻大辱。
正在阿铜气得脸都憋红了的时候,敌军步兵阵营中一阵骚动,登时使得敌军的阵势松动、混乱起来,死犯大营的士兵们士气高昂,登时不顾自身的兵力已损失近半,高喊着口号,提刀将战线向前推了数十步,竟是将联军反压了回去。因为地形所限,联军空有十数倍于死犯营的兵力优势亦是发挥不出来,同死犯营的接触面只有那么区区的千来人。自己阵脚一乱,登时就为死犯营所逼退。
随着死囚士兵们的冲锋,阿铜亦是失了翟邢的影踪,只得提着偃月刀意图退到死犯营之后,回牛将军那复命去。
牛锦此时已是傻了眼,自己带着四千七戊营的重甲兵才刚到,就看到了死犯大营的步兵们开始了冲锋,而联军阵营中随着那血色的旋风的快速移动,掀起了一阵紧接着一阵的混乱,也因此,被死犯营给逼退了许多。
近七万的五国联军,包括了数千胡兰游骑,竟然被区区五千,哦不,现在应该只有两、三千的死囚步兵给逼退了?这……实在是让经历了一个月前胡国游骑南下库勒省时重创西凉军精锐主力那一战的牛锦目瞪口呆。
“将军,将军!看,是帅旗,是胡兰军的主帅阿多特克!”牛锦身后的一名将领忽然失声高呼道。
“阿多特克?”牛锦闻言顺着那将领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敌军重甲步兵阵营中,一面鹰飞大旗下,披着银色战甲、背着银色巨弓,手持九尺蛇矛的中年虬须大将,正被那股红色的旋风,那个浑身是血的战魔给逼得向后直退。
“快,全营冲锋,随我去将阿多特克擒来!”牛锦一把抽出腰间佩刀,转身对身后的士兵和将领高呼道。
“将军,这……阿多特克可还在敌军步兵的保护中啊,况且他本人也是胡国的三大猛将之一,一手青月巨弓更是能射鹰落雕,非易于之辈啊!我们现在兵力远逊于敌军,虽死犯营趁那奇人于敌军中冲杀,敌阵不稳之际反扑,但这等进攻终究还是难以持久啊。将军切不可以身犯险,还是速让死犯营撤退,执行大帅的计划为上策啊;!”牛锦身旁的一名裨将赶忙劝道。
牛锦又何尝不知那阿多特克的厉害,否则胡国也不会让他来担任联军中的胡军总帅了,而云大帅自然也不必费那么多的心思以诈败之计将其引离联军主力,孤军而来了。但以此时的情况,硬要死犯营后撤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只有冒险趁势进攻,将那阿多特克斩杀于乱军中,才可完成此次大帅的计划。当下对那裨将喝道:“战机一延即误,休得再言,否则军法从事,全军突进!”
“可是云大帅还在……”那裨将又要再言,牛锦一怒之下回身一斩,登时将那他的上半身给削了去,对身后看呆了的将领和士兵们沉声道:“若再将我的话当儿戏,下场便如此人!全军成锥形突进,命死犯营向两翼闪开。谁若擒得敌酋阿多特克,升五级,赏金千两,得其首级者,升三级,赏金五百两!”
就在牛锦话音刚落,七戊营众兵士开始突进时,前方敌军之中忽然传出一阵高呼,紧随而来的是死犯营震耳的欢呼声,和更加高亢的喊杀声。
牛锦抬眼一看,敌军重甲步兵中的那面帅旗竟然已不知所踪,而那敌帅阿多特克也是随之消失,只余那血人仍在不知疲倦地疯狂砍杀着,真不知他已杀了多少敌兵了,照这种情形来看,恐怕至少有两、三百人了吧。紧接着令牛锦更加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联军中的胡国游骑和万余胡国步兵竟开始慌乱地撤退了,而因为他们不知所以的后退,也使得联军中的其他各国军队阵脚大乱,登时被冲到的死犯营杀了个措手不及。
兵败如山倒,仅一眨眼的时间,联军便陷入了不可挽回的败势,竟是给那数千死犯营的步兵们提刀追赶,许多死犯营的士兵甚至是丢掉了左手的盾牌,握着双刀,如狼入羊群般追杀着逃跑的胡军和混乱不堪的其他国联军。
“这……这是怎么回事?”牛锦疑惑地自语道,而刚刚开始冲锋的七戊营将士们也是不解地看着前面战局的突变,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等待着主将再下令。
“阿多特克被杀了!阿多特克被杀了!--”忽然从死犯营中传来的数声欢呼声传入了牛锦的耳内,登时将他的疑惑解去。
一代胡国猛将阿多特克被斩杀了?这怎么可能?像阿多特克那样的猛将,即便是死在自己的刀下,那也算是委屈了,他应该是死在云大帅那样的名将之下,才算是合情理啊!怎么竟在乱军之中被杀了?谁杀的他?忽然牛锦脑海中浮现起了那令人惊骇的红色旋风,那混身沥血的地狱杀神。对!是他,一定是他,只有那个家伙才有能力将阿多斩杀。
阿多特克,死于他手,怕是死也未能瞑目吧,死于一个未知名的敌军小卒之手,他的一世将名,也算是泡尽了。
微一错愣之后,牛锦立时意识到了战机的到来,手中长刀高举头顶,大喝一声:“吹冲锋号角,命赵言率三营跟上,全军冲锋!!”
“呜----”冲锋号伴随着冲天而起的喊杀声响彻于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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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的章节会越来越痛快,秋风保证,没有让人郁闷的情节了,嘎嘎!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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