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策马行到山禾城下,未待开口叫门,城门便已慢慢打开。
看着满身绑带,灰头土脸比之刚从战场中过来的我亦是狼狈不少,却满脸喜悦的仇笛和甘达尔,我只觉喉咙似是梗住了什么似的,虽有万言却只字难讲。
“末将铁寒(仇笛)参见王爷!”铁寒和仇笛用最为响亮的声音半跪于地对我行礼,而满头的黑狼军将士此时也高举着手中的刀枪高喊着:“参见王爷!”
山禾城头,血色狼头大旗依旧迎风飘扬,那血红的狼眼依旧满是杀气,这只久未嗜血的黑狼还在等待时机,蛰伏在茂密的草丛之中。
…………
走在山禾城的那不算宽敞的街道上,看着街道两旁黑狼军将士和那不多的山禾城居民看着我那发光的眼神,我的心中只有惭愧二字,从城头的呼声他们已得知我便是他们的主帅、他们寄以厚望的齐王,如今我来到了这被围困近月余的山禾城中,显然给他们带来了希望,带来了曙光。
但实际上,我这个主帅,我这个齐王,却是个刚刚由敌军中受释而出的败军之将。
从一路上见到的伤兵和铁寒、仇笛两人满身的伤痕、绷带,我知道他们在被困的这段时间中从未放弃过突围,也知道他们的突围每次都是已怎样的惨烈而结束。
看到了这些,原本满腹的责问都再也问不出,因为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尽力了,真正该责问的人是我这个主帅,虽然还有许多问题还不太清楚,但身为主帅的我,制定整个大战术的我,怎样都无法逃脱这失败的责任。
“王爷,您怎么来了?那城外的云中舞大军……”一将我带到山禾城的临时指挥部,铁寒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我知道,对于我的突然出现,铁寒和仇笛虽满是惊喜,却也疑问重重。相信清早我们与黑狼军的正面交锋所造出的动静他们已听到,但最后却只我一人出现在山禾城的城前,若不是他们两人可以确定我的身份,若是来者是我手下的其他大将,相信他们也决不会开城迎接的。
“本王今早率两万黑狼军欲奇袭云中舞大军的营寨,但却被其识破,陷入西凉铁骑的重围之中……”我尽量地以平和地语气诉说着今早与云中舞大军的那场交锋,以及最后我率军突围失败后又被云中舞逼入山禾城的经过。
一阵长久的沉默,我不知道铁寒和仇笛两人是因为云中舞放我入城觉得疑惑而沉默,还是对目下我们的处境担忧而沉默,但我知道,这种受制于人,近乎是被俘于敌的被动情况,不光是我,仇笛和铁寒也是决不会喜欢的。
但对于云中舞为何要千方百计将我逼入山禾城,我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现在我才清楚地知道,自以为读了不少兵书的我,实际上同云中舞这等名将比起来,除了耍点小聪明外,实是相差不只以毫厘记。在无情的沙场之上,年轻除了意味着更充沛的精力,更强劲的体力外,还同时意味着稚嫩和不成熟。总结了此番失败的经验后,我组建一支可应付各种兵种的多兵种军团的欲望更加地强烈了。
如今的大陆已是渐显乱势,在这乱世之中,只有强悍的军事力量才足以保卫自身的利益。也只有靠无敌的军队,才有可能开创出一片霸业。
“王爷,我们刚被云中舞大军包围之时,云中舞便数次于城前邀见王爷,说是有要事相商。不过都被我们以各种理由挡回。”铁寒忽然道。
“哦?这样看来云中舞还确是要找本王商讨事情来了。但我们却又有什么东西值得云中舞来商讨的呢?”除了暂时控制着刚经战火洗礼还如废墟一般的齐州城,并得到齐州百姓、乃至天朝西北各州百姓的拥戴外,我实在是想不出依我目前的状况,有什么值得她西凉名将、西凉南征瓜州总帅云中舞如此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