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狄洼川告诉我的路线,我带着两万黑狼军一路上专走羊肠小道和偏僻小路,避开了瓜州内西凉军集结的地方。经过数日的急行军,众将士皆已是疲惫不堪,但为了抢时间,我还是不得不不分昼夜地往着山禾城的方向猛赶。
这日傍晚,我们终于远远望到了在丛林、群山,以及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土垒环绕中的山禾城。
这山禾城老实说确不是个拿来征战的地方,不仅四周草木丛林纵生,还有许多座高山环绕左右,适合埋伏潜藏的地方太多了。间且山禾城又城矮墙低,本身便没有什么防御措施,历来都是作为天朝各州到瓜州城的中转站。西凉人占下瓜州后,也只是把山禾城当作他们运输军资和抢掠来物品的中转之所而已。加之他所处的地点又非什么战略要地,所以城中的防御实可谓形同虚设,这也是为什么我和铁寒商量来商量去决定正面进攻瓜州的第一目标就是山禾城的缘故了。即便是无法以计取之,也可以强攻夺之。不过照目前来看,山禾城的城墙并未受到什么伤害,这证明了铁寒并非以强攻夺下山禾城,而云中舞到目前为止也还未发动过攻城。
我看着远处山禾城外数里处那飞扬的凤凰浴火战旗后密密麻麻的营寨,心中一动,我此时刚刚率军到来,正可趁此机会一鼓作气打云中舞一个措手不及,不如便直接由此攻入云中舞的中军大帐,搅乱他们的包围布置。城内的铁寒等人一见城外西凉军大乱,当会举兵杀出,前后夹击可一举打垮云中舞。随即又觉不妥,我带着这两万人虽说一路都是捡小道行走,又避开了西凉人的耳目。但此时已是离山禾城如此之近,两万人不是个小数目,虽然我们隐匿得极好,但是其他人有可能瞒过,云中舞的话我却是丝毫不敢大意。恐怕此时她就正远远的在某处望着我们想着如何折腾我们呢。
“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旁荆大哥派来帮我的司徒正扬副将说道。
我看了看他道:“依司徒副将之见,我们该如何解这山禾城之围?”
司徒正扬一指远处的西凉军营寨道:“依属下之见,当立刻突袭西凉军营寨,制造混乱,使得山禾城内的兄弟趁此机会出城合击,一举破掉山禾城之围。”
想不到这司徒正扬的想法竟和我不谋而合,我回身望了下身后隐匿于土坡之下的众将士对司徒正扬道:“但这云中舞八成已得悉我们的到来,做好了应对之策,甚至准备好的陷阱来等我们跳。且几日来我军奔波劳累,体力消耗过大,此时若进攻,将士们会否有些吃不消?”
司徒正扬道:“王爷,既然云中舞极有可能知道我们已经到来,那我们与其坐以待毙等着她来算计我们,倒不如一鼓作气去攻她的营寨,化被动为主动。况且我军虽一路奔波,体力消耗极大,但此时却正是士气最旺之时,若再休息反而会使将士被疲劳所困。”
我心中暗自点头,荆大哥派给我的这个副将倒是有几分本事。想来我也只不过是个战争的门外汉罢了,只是在齐州城一战和前些日子的贤城之战中有过一些实战经验,不要说与荆炎、云中舞这等大将相提并论,就算比起司徒正扬他们这些老兵条条,也还是差了远了。除了多看了几本兵书懂那么点兵法外,我也就只有时不时的出一些阴招还行了。
“好,既然如此,咱们便给这云中舞送个见面礼去。”说罢我便命司徒正扬吩咐下去,待天黑之时行动,突袭西凉军营寨。一但攻入西凉营寨,便开始放火,并四下乱喊天朝十万援军来了。若是能就此击垮云中舞大军最好,若是不能一击成功,或是云中舞有了防备,我们便立马分三路逃遁,再重新寻觅良机。
两万黑狼军在土坡下草丛中摩拳擦掌、擦刀磨枪,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太阳下山,黑幕降临。
我看了看没有月亮的夜空,在回身望了望一个个满脸杀气的黑狼军士兵,暗自点了点头,好个月黑之夜,杀人之夜,今夜我便要叫那云中舞尝尝咱天朝男儿的厉害。
要到西凉人的营寨需要穿过一大片茂密的树林,起先我是挺担心云中舞在那树林里埋伏个万儿八千人的,待我们进去后再来个大截杀,那我可就呜呼唉哉了。后来叫十几名士兵在各个制高点详细观察了一番后,确定了树林中当没有大批的埋伏后,才又暗自高兴起来。有了这个树林的掩护,我们今晚去劫云中舞的营寨就更加不容易被发现了。
我带着两万黑狼军士兵,口中含着叶片,不拿火把,每四个人一组,每十组一队,各自持刀边戒备边行走,以铁寒所教的阵形小心地在树林中前进。
然而,随着我们在树林中越走越远,我心中起先泛起的那点高兴和兴奋早已逃得无影无踪,漆黑的夜空和这同样黑漆漆的树林让我感到越来越不安。已经走了半个时辰有余了,按理说三个树林也该穿过了,怎地我们却依旧还在这个该死的树林中?
忽然队伍的前端传来几声闷哼,我心中一惊,握着黑狼枪的手也同时紧了紧,身边立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队黑狼军士兵结成阵势在我的周围防备起来。
不一会一名士兵便过来低声传报,原来前面有十几名士兵被捕兽夹给夹伤了。
“捕兽夹?!”我皱紧了眉头,现在我越发可以肯定这个树林有问题了。竟然有人在这样的树林里放捕兽夹,而且还是一放就放十几个,显然是不是用来对付野兽,而是用来对付人的。而且这个林子也太奇怪了,明显是有某种阵势,使得我们怎么走也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