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东甲把脸转向一旁的家丁,露出询问的表情。旁边的家丁立刻说道:“他讲的是真的,他不仅开了家铺子,而且还讨了个婆娘,就是那勾栏胡同里的姐儿。”
“这么说你还攒了不少钱啊!”岳东甲怒目圆睁,眉毛也被摧成了“八”字形,怒道:“我看你八成和那姓高的是一伙儿的,要不然他怎么老到你那里去!”
小老板看出事情有点不对头,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问:“老高怎么了?”
“他们杀了我大哥!”沉痛的悲呼带着刀割般的恨意,迅速散播到整座院子。树上正自嬉戏的莺鸟,似乎也被这痛苦激动的声音给扰了兴致,“扑腾”“扑腾”窜到别处去了。
“冤枉!……老高只不过是我的熟客而已,我和他没半点关系。”
小老板两眼哗哗地、没完没了地“冤”个不停。
他浑身打着摆子,头顶上那两只巨大的手掌,似乎随时都可能将他的脖子活生生地给扭下来。
“死到临头还嘴硬!我要用你的命来祭奠我大哥在天之灵!”岳东甲操起那杆八尺长的鸦脖子枪,大吼一声,挑着枪头,向跪在地上的小老板急刺而去……仅仅杀了这小老板还远远不能化解他心头之恨,他还要将这人的尸体朝天挂在枪头上!好让在天上的大哥能清清楚楚地看到!
“当”的一声脆响!一把三尺三寸长,刀背近一寸厚的厚背刀架住了急刺过来的长枪。万开山从一旁横插过来,沉声道:“大哥尸骨未寒,灵堂上不宜再多杀戮,这人只不过是个卖杂货的,你又何必为难他。”厚背刀往上略一使劲,将长枪磕了回去。
“还不快滚!”岳东甲的嘴巴里犹自冒着热气,满腔怒火显然无法平息。。
大厅里又复变得死一般沉寂,岳东甲刚才跌荡起伏的心胸,此时已化作无奈的叹息。
“唉!”
“二哥为何叹气?”周断用他那半沙不哑的嗓子问道。
“那姓夏的年轻人好像是专门冲着大哥来的,他一得手便走了。”岳东甲道:“无论他跑到哪里,我们都要想办法为大哥报仇,只可惜……”
“可惜什么?”周断又问。
岳东甲道:“大哥并无妻室子女,无人守灵送终啊!”他看起来即悲伤又激动。
大厅里的人都垂下了头,除了岳东甲外,其他人都未婚娶,更别谈子女。谢京的今天也许就是他们的明天。他们为什么还要踏上江湖这条船?也许没人能说清楚,但这是他们的选择。
“我们打算如何报仇?大哥连剑都没拔出来就被那姓夏的给杀害了。”一旁的豫亮阴霾着脸,甩出几个字:“以大哥的武功,尚来不及拔剑,我想就算我们六个一起上都没用。”
豫亮说的事实,作为谢京的兄弟他们的确不称职。
岳东甲低下头,来回走动,略作沉吟,道:“可以通知武当派,大哥是武当弟子,武当派应该不会睁着眼睛不管的。况且大哥的师叔马上就会来这里,我们正好将大哥被杀的消息告诉他。”
“嗯……这是最好的办法,事已至此,多留无益,小弟告辞了。”豫亮面向在场众人作揖抱拳,然后将手中折扇一展,转身就走。
岳东甲看出豫亮的表情不对,连忙唤住他:“七弟,你好像话中有话。”
豫亮嘴角泛起一丝讥笑:“大哥一死,我们‘竹林七义’便不再是‘竹林七义’,就连‘六义’、‘五义’、‘四义’都不是。二哥,你说呢?”豫亮真的走了,他的脸上虽然还挂着家里死了人的表情,但他离去时的脚步却是从容潇洒的。
“老朱、老黑,我们给大哥上柱香。”周断带着丁雄和朱大为在谢京灵前上了柱香,又对着岳东甲和万开山抱了抱拳,接着便三人一起步豫亮的后尘,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们……”岳东甲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乱了手脚,他惶惶地看着尚没有走的万开山,欲言又止,此情此景说什么话似乎都显得多余。
“哈哈……!”万开山一把将手中拿着的酒壶狠狠惯在地上,大笑着离开了这死气沉沉的大厅。
——(本书又名《神剑绝刀》首更于,他站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