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愿望能否被顺利实现,可由不得自己。未来的事,沧海桑田,变幻无穷,谁能说清楚呢?可摆在您面前的是无休止的血腥场面。相比较您阿妈阿姐的仇恨而言,两大民族的生存使命,和亲人的仇恨,谁轻谁重呢?”
咪依噜无言以对,蒙着脸哭泣。
蒙苴陀怜惜地说:“这样的使命扛在您的肩上,或许太沉重了些!”
咪依噜仰起苍白的脸:“我自小经受过近乎冷酷的培育和磨练,世上就没有我承受不起的重担。”
一声呼哨触动了咪依噜那昆明人特有的敏感心性。她朝岸边看去,‘露水街’业已散去,每一户吊脚小竹楼里都升起袅袅炊烟。在这片人间最宁静最不该受到惊扰的角落,却响起了喊杀声。
一幢幢小竹楼燃起滚滚浓烟,从竹楼里惊散出来的男女老少纷纷往竹林里躲藏,却未能逃过昆明人一支支准确射入他们喉咙的利箭。许多人朝河边跑来,后面的马队用昆明人惯用的扇面型围猎方法,把人群往河边驱赶;跑得慢的老人和孩子成了马队脚下的血尘。
她看清来袭的是堂狼氏的人马,而用呼哨声指挥马队的,却是因其骁勇无畏而被人们誉称为神兵的白狼氏勇士特克。他还活着!
她大声叫唤特克,可岸边的撕杀哭嚎声掩盖了她的声音。敏锐骁勇的昆明人正专注于射杀蹿入河里的逃难人群,谁也没有注意到身着百越穿戴的她。
数支箭朝她乘的木兰舟射来,她忙用脚一勾摩诃迦罗,同时用肘把他撞倒,自己也借力倒下。飞矢射进身后为她撑华盖那两位姑娘的胸膛。两位姑娘没有来得及惊叫,脸上还保持着惊愕看着前方的表情,就倒在了她的身上;鲜血染湿了她的全身,华盖掉落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