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日的修养,阿枫已经能够下地行走,虽然身体渐渐康复,但阿枫的眉头却再也没有舒展过,一切的迹象表明形势逐渐向有利楚王的方向发展。
寄予厚望的涂辰了无音信,看来他在兰昂帝都盛京恐怕丝毫没有作为。这几日,对岸的军队源源不断的增加,营垒连绵起伏一望无际。虽然丹卡数次阻止,但阿枫仍执拗的坐着轮椅到扎盖河河畔,观察了一下敌情。
根据阿枫的经验,从营垒的规模上看,对方如果都是骑兵,那么兵力大约在四万以上。如果步兵为多数,当在五万以上。
丹卡看到阿枫的脸不断的抽搐,心下也有些不好受,这位昔日高地的王者,被丧子之痛和兵败折磨的毫无生气。回营之后,阿枫几乎连续两天都没有怎么进餐,只是不断的发出命令,调兵遣将,看来是准备死守扎盖河了。这样再不济也可以与兰昂划河而治,自己也不失一方诸侯。
然后阿枫就沉默了,几次丹卡前去请令,阿枫都坐在轮椅上默默的观看着远方的天空出神。对于丹卡所提的一切,都漫不经心,往往只是淡淡的说一句你看着办吧,就把丹卡打发了,自己又回复到沉默当中。
丹卡几乎忙得脚不沾地,繁琐的军事,让他头昏脑胀。形势日渐严峻,而阿枫又半死不活。夜深人静的时候,丹卡心中不由懊悔起当初自己怎么会猪油蒙了心,想什么开国元勋,将自己的部族送上了不归路。做自己的大酋长是多么潇洒自在,没有任何烦心的事情,只有尽情的歌舞,尽情的喝酒。现在一切都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只好背水一战,丹卡知道,只有自己表现的越强,以后谈判的筹码越大。
正在丹卡扶着额头苦思的时候,一名士兵冲了进来。丹卡一惊,他知道如果没有发生大的变故,士兵不敢如此无礼,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名士兵结结巴巴的道:“阿枫故扎晕了过去,恐怕……”
丹卡心中大惊,虽然阿枫行动不便,但有阿枫在自己就有主心骨,一旦阿枫归天,自己可没有能力单独指挥这一大摊子,尤其是桀骜不驯的多玛,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现在有阿枫在,多玛还对他客客气气。但丹卡知道,那不过是阿枫的缘故,一旦阿枫归天,多玛恐怕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自己。
丹卡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阿枫的营帐。这时,十数个祭祀出出进进忙成一团。丹卡拉过一个祭祀,问道:“阿枫故扎的情况如何?”
那祭祀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丹卡几乎丢了魂似的,不知道自己如何进了阿枫的营帐,见阿枫躺在床上,忙扑了过去,大声道:“阿枫故扎,我是丹卡,你醒醒。”
阿枫似乎听到了丹卡的声音,眼皮动了动,嘴中想说什么,但喉咙动了几下,最终也没有说出声来,阿枫似是一声长叹,放弃了努力,又沉沉的睡去。
丹卡见阿枫病重如此,心中布满了阴霾,朝伺候阿枫的几名婢女喝道:“阿枫故扎不是已经好起来了吗?怎么无缘无故的又晕了过去,是不是你们伺候不尽心尽力。”
几位婢女经过刚才的混乱,又见丹卡发怒,一个个吓得像小猫一般瑟瑟发抖,其中略微胆大的婢女朝前走了几步,跪下回道:“丹卡故扎,您冤枉我们了。是一位军爷向阿枫故扎报告雍丘的事情,故扎一时的大怒,才晕了过去。”
“雍丘?”丹卡一脸迷惑,难道雍丘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使阿枫情绪激动,导致旧伤复发。“刚才向阿枫故扎报告的人呢?”
“这……这个奴婢不知,那军爷汇报完就走了。”
丹卡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那些婢女,嘱咐那些祭祀好好治疗阿枫,便出账而去。
丹卡几经周折,才找到那名向阿枫报告情况的士兵。那名士兵是莫远部一个千户,见到丹卡也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深施一礼,平静的道:“丹卡故扎,听他们说你在找我。”
“不错,今日你都向阿枫故扎报告什么了?”
“丹卡故扎。”那千户一句话出口,两眼不由一红,“雍丘城已经失守,索嗄大人下落不明……”
“什么?”惊闻此讯,丹卡只觉眼前一黑,胸前犹受锤击,耳鸣如雷。半晌才回过神来,怨不得阿枫听得报告就昏了过去。谁攻破了雍丘城,索嗄怎么会下落不明?一连串的问号涌上丹卡心头。
丹卡看了那千户一眼,严肃的问道:“你是听谁说的,可知祸乱军心之罪是要五马分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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