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的伤是90%的深度烧伤,主要集中在面部和腿部,拆开纱布一看,真如巴黎圣母院的撞钟人一样丑陋,脸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而且伤处已经化脓。白松也倒吸了口冷气,十几年的从业经历,还没有碰到过这样一个棘手的难题。白松不愧是名不虚传的一流专家,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他把这次手术当成一次完美的艺术创作,他自己想要一张完美英俊的脸孔,这是对自己的挑战,也是对自己从事行业的一次全面检验,经过半年多10多次的手术修复,终于到了拆线的日子。
随着纱布慢慢的退谢,医生和护士都紧张的围绕着薛恒身边,大家都惊呼起来,薛恒心里却七上八下,不知手术结果如何。就像珠宝展示会上即将揭开红绒布的那一刹那,所有的眼睛都注视着,都被即将流光溢彩的极品而吸引,几个夸张的护士张大了嘴,很是惊愕的等待着,薛恒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了手术的成功,白松骄傲的微笑着,把一张镜子端在薛恒面前:这是怎样的一张精雕细琢的脸,坚毅的脸庞,挺括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剑削的眉峰,温柔的嘴唇,简直太完美,太阳刚,太有男人味,太成功了,简直是个耀眼的明星诞生了。薛恒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仿佛迈克尔.杰克孙手术后看到自己由黑人变成的白人的那一瞬间的感觉,太神奇了,比起以前的吴宇竟俊美10倍,从此,这个世界吴宇真的不复存在了,只有一颗属于薛恒的吴宇的心在跳动,大家给白松和薛恒以热烈的掌声祝贺。
薛恒摸摸自己的脸,想给大家一个感恩的笑容,可皮肤很紧,还有点疼痛,白松赶忙制止道,“不要笑,你手术刚好,面部肌肉还没复原,不可太运动。还需要静养。”
薛恒激动的紧握白松的手,“哥哥,太感谢你了,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了,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白松开心的笑道:“你是我的骄傲,你是我的作品,就不要这样客气了,我和你一样的高兴。大家先回去吧,让病人休息。”白松对大家说。大家有说有笑的散了。
薛恒朝白松单腿一跪,“哥哥,请受我一拜。”白松赶忙把薛恒抚起来,“都是兄弟了,你怎么还这样。”
“这半年来受你之恩,我却没有为你做任何事情,我心里很愧疚。”薛恒和白松一起坐下,“这半年治疗中,我无时不刻不想着复仇之事,我心里已经想好了一个复仇的计划,现在我伤好了,我想我该告别了。我现在能出院了吗?”
“哦,你身体倒没有什么大碍了,休养一个月差不多就完全恢复了。你想好了什么计划?能告诉我吗?每天看你愁眉不展的,我都不好问你。”
“王宝生不是一般的人,很难对付,身边常常有保镖护着,要接近他都比较困难,我的计划不是直接要他的命,我也要象他摧毁我一样对待他,让他也尝尝失去一切的痛苦,计划只是一个雏形,还不是很完备,抱歉,我还不能完全告诉你。但我一定要去做。”薛恒认真的说。
“这半年来和你朝夕相处,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真汉子,我很佩服你,通过你我也了解到王宝生他们的势力很强大,我很担心你一个人能否应付得过来?”白松关心的问道。
“你放心,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以前我在明处他在暗处,这次反过来了,没有把握我绝不会动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会等待良机。”
“那你现在就要回去吗?”
“不,我现在还没有任何把握回去。”
“你这半年来从来没有联系过你的亲人吗?不知他们过得可好?”白松说完这句话就觉得不该触动薛恒冰封的心,不过已经晚了,看到薛恒又陷入苦痛的漩涡,不禁怪自己多嘴:“对不起,我不该提起。”
“我何尝不想,经过人生的一次磨难,才知道有比生命更重要的就是自己心里的爱。”薛恒说到这里站起来,太多的悲伤,太多的眼泪都已经流干了,他走到窗前,已是秋的季节了,风吹进白衬衣的胸膛,有点凉意了,窗外灰蒙蒙的,在钢筋水泥的上海城市丛林里,几乎看不到象征生命的绿色,科学发达文明的进步强势的现代人抢占了太多生物的空间,人们迷醉灯红酒绿的同时,也许在自掘坟墓,只是自己意识不到,就好像这个社会得意的王宝生们一样,在强夺财富的时候,也必定走向死亡。灯光照着薛恒刚毅的侧脸,宽肩细腰象雕塑一般冷峻。白松看得有点恋恋不舍的伤怀。
“薛恒,我们拍几张照片做个纪念吧,你要走这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呢?”
“嗯,好,哥哥,别这么伤感,我还不会就离开上海,我要去做一些事情,不能在这里坐吃山空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