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圣然强忍着怒气,把视线重新调回窗外,眸中的黯然尽显无遗,小忧,你不该逃的,不该……
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已拨无数次的电话号码,原以为回应他的仍是绝望的关机,但没想到,竟通了!
“嘟……嘟……”
小忧,接电话!快接电话!白圣然紧皱着眉。
“嘟……嘟……”
小忧,不准让我再次失望!我不允许!
仿佛过了半世纪,漫长到他都要绝望的时候,手机那头终于有了回应。
“喂。”
“小忧,是你吗?是你吗?”心忐忑不安。
“……”
“说话,小忧,说话!”
此时的洛忧,正缩在被窝里,昨晚折腾了大半天,她不仅疲惫而且还感冒了,发起了高烧,她昏昏沉沉地睡着,直到被手机铃声吵醒,才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
“小忧,你在吗?”白圣然压抑着翻腾的情绪,小心翼翼地问。
“嗯。”洛忧懒懒地应了声,皱了皱眉,只感觉头痛欲裂。
白圣然松了口气,小忧总算回应他了。“你在哪里?我马上就去接你。”他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狠狠地楼着她来安抚自己紧张的心。
“好痛。”洛忧下意识地咕哝着,压根没把对方的话听进去。
“哪里痛?小忧,你怎么了?别吓我!”
“头好痛。”洛忧皱着眉,不愿睁开眼睛,两腮粉红粉红的,可爱不已。
“你怎么了?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白圣然往日的稳重已消失的一干二净,此时的他慌乱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洛忧稍微清醒了些,因为好吵,她揉了揉眼睛,傻傻地问:“你是谁?”
“什么?”白圣然突然愣住了,挫败感油然而生,“小忧,你到底怎么了?我是你哥哥啊!别吓我了好吗?我要见到你,马上见到你!”
“哥哥?”洛忧显得迷茫,发晕的脑袋慢悠悠地转着,搜素着哥哥这个名词,“哥哥?!”蓦地睁开眼,她忽然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她怎么傻到接了哥哥的电话。
“很好!你终于想起我是谁了。”白圣然深呼一口气,强忍着杀人的冲动。
洛忧的心乱糟糟的,想切断电话,却始终没那个勇气,她的思念开始泛滥了,她想哥哥,想到心痛,可是不能,她不能放任自己软弱,而重新回到那个地狱。
“哥,对不起……我不能回去。”洛忧眼眶红红的,泪水顺着面颊无声无息地滑落。
“我不要对不起,回来。”白圣然冷着脸,强硬的语气,不容人反抗。
“不!”洛忧拼命地摇头,“不……不要,我不能回去,原谅我……原谅我……”声音哽咽着,她强忍着不哭出声。
白圣然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她在哭,为她的哭泣而心痛,“好了,我不*你,你别哭了,好吗?”
洛忧眨眨眼,欲止住泪水,却压抑不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悲伤情绪。
“哥,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你会……怪我吗?”洛忧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她不在乎别人如何待她,却不得不在意哥哥的看法,因为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为什么这么问?”疑团在心中越积越大,白圣然的心隐隐不安。
“回答我好吗?”洛忧期待答案,却又有种想逃的冲动。
“……”白圣然握紧手中的手机,抿着嘴唇,神色复杂。
随着沉默,洛忧的心一点点沉入了谷底,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碧眸暗淡无神,眸底那抹绝望使人心惊。她早就明了,哥哥不容许任何人的背叛与伤害,否则后果是她无法承受的,可是她的心却忍不住期望,期望哥哥对她有一丝与众不同,但最终,期望化作了绝望,她想要的一句承诺,始终是遥不可及。
手机从手中滑落,“嘭”摔了,碎了,就如她支离破碎的心,一片一片,不再完整。
“小忧……”白圣然的心突然一紧。
“嘟……嘟……嘟”回应他的只有单调的音节,不详的预感越来越烈。
毫无血色的唇微微上扬,洛忧莫名地想笑,但这笑却比哭还难看,扯动的嘴角就好比她纠扯的心,颤抖、扭曲,痛苦不堪!当她决定逃离白家的那一刻,就料定了结果,哥哥恨她是必然的,她也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为什么?哥哥的沉默不语依旧会让她感到锥心之痛!
不知道是心冷,还是身冷,洛忧蜷着身体,身体抖如秋风落叶,泪水决堤了,她绝望地失声痛哭。
“傻瓜,别哭了。”
亦在门外已站了许久,他不是故意偷听,只是darlene的悲伤太过浓烈,使他移不开脚步,心底的怜惜,在她痛哭之时就转为了心疼,让他忍不住前去安慰,这种怪异的感觉从未有过,但他已不想去深究了。
洛忧任由自己依偎在这温暖而又厚实的怀抱中,尽情发泄。
亦轻抚她的背,无声地安慰着,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她的泪水触动了,稀有的温柔不由自主的显露出来。
哭声渐渐停了。
“darlene,你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