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望着横亘在小道上的熊熊烈火，以及道旁不停颤抖哭泣的赤裸女子，卫斯理再也没有获得战马的巨大喜悦。
不待卫斯理命令，联军中的不少将士纷纷脱下战袍，裹住这些赤裸女子。这些女子在被匈奴骑兵放下前，被剥去了衣裳，连小衣也被剥掉，没留下一片遮羞布。然后，匈奴骑兵放弃战马，走过乱柴，用这些衣裳引火，点燃稍稍湿冷的乱柴。
联军士兵，特别是郡兵，不顾将令抢夺战马，这使得联军逐渐混乱起来，以致更多的匈奴人能逃到火场的对面。
和平时期，一匹战马在南方要卖两万钱(相当于后世二十两银子)，黄巾战乱起，荆州战马的价格就到了六万钱，中原战乱后，北方郡县，一匹战马卖到了八万钱，荆州卖到十五万钱。南方，自古以来没有建成一只完整的骑兵，原因就是价格太高昂。此时的物价大体如下：
战马=匹/八万钱；膏腴良田＝亩/1～1.2万钱，中等土地＝亩/0.1～0.4万钱；较好房宅＝座/4～17万钱，普通房宅＝座/1～3万钱；美婢、壮奴＝人/2～3万钱，普通奴婢＝人/1～2万钱。
因此，在联军大部分将士眼中，他们抢得不是战马，而是七八亩良田，数十亩好地；是一座好的房宅，数座普通房宅；是三名美婢，五六名普通奴婢。
湿冷的乱柴逐渐成为干柴，火势蔓延得愈来愈大，这阻挡住联军的继续追击。眼睁睁的看着匈奴重要人物都轻松逃离，卫斯理那有当初的意气风发。
落在后面的匈奴骑兵被三方联军与火势围困，尽管匈奴人一败涂地，但他们仍困兽犹斗。丘兴、卫固、李明都很生猛，三将都跨上战马带领士兵与这些匈奴人绞战在一起。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卫斯理于是下令“缴械不杀”，可是却不管作用。这时卫觊找了人用匈奴语喊话，才逐渐让困住匈奴人放下武器。
这场战斗就在这一个时辰内匆匆结束了。战后伤亡统计：杀敌一千五百人，俘虏五百人；联军方面大约死一千人，伤八百人。
“末将无能，没能取得於夫罗首级，请将军责罚！”一脸是血、腰上挂有数个匈奴人头颅的李明带着手下百余人回来复命。
“这不怪你！你受伤没有？”卫斯理关切地问道。
李明舒展舒展筋骨，抹了抹脸上的血，笑道：“这些都是匈奴人的血，末将全身一点伤都没有！”
卫斯理点了点头后，吩咐身前的卫觊：“伯儒，你带领一营剩下的人留下，打扫战场。”然后对三方联军道：“大战已经结束，众人随本帅至绛邑休整并分配战果。”
一般来说，所谓清理战场就是：杀死那些重伤的，带走那些轻伤的，兼并那些没伤的，搬走所有能搬走的，烧掉所有不能搬走的，最后征集民夫埋掉那些死掉的。清理战场有很多油水，如拾起地上的钱物，还有剥去敌人衣服，搜出金钱。卫觊非常正直，不会趁机贪墨，故而留他带人清理战场。
回到绛邑城，绛邑长要设宴款待联军。卫斯理拒绝了宴席，只是带联军在驿站一带休息（驿站只够住些军官，借了这一带的民房）；他还吩咐绛邑长练兵固城，以防贼寇报复。
下午，三方联军首脑聚在一起分配胜利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