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堂?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晚了,怎么站在外面啊?”
“这么晚了?你们也知道这么晚了?那还在这里卿卿我我的?!我才是你丈夫,结婚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李语堂!我都在这里等了三个多小时了,从我们结婚到现在我们说的话全部加起来,也没你今晚一次说的多吧?!”
“语堂,你说什么呢,她是谁呀?我是谁呀?你还……”邱子默说道。
“你闭嘴,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管,邱子默,我以前还真是看错你了,把你当亲哥哥一样看待,谁知道你……我就不说了,你从武汉一回来就去见谁,在哪儿,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竟然趁我不在的时候还……好吧,我什么都不说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们在这儿讨论的什么大事儿,啊?那是潜意识的爆发!”说完他拉着秋灵就走,留下邱子默一个人在那儿,感觉自己的脸比驴脸还长。
第二天早晨,邱子默又一大早登门道歉,语堂开门一看是他,“啪”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咱俩就不再是兄弟了,你走吧。”
“李语堂,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我早该说了!”
秋灵出来了,跟变了个人似的,也对他说:“我以为结了婚以后大家还可以一起聊天,一起玩儿,一起做好朋友的,好像是我错了,也许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吧,你,保重!”
“嗯。”然后他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罗汉山之行
这一天,邱子默决定走出家门,走出浮华的小城,到荒郊野外去转转。好多旅游胜地已经商业化到失去旅游意义的地步,里面很过昂贵的消费只会给人更大的生存压力,他听说附近有座罗汉山,是伏牛山的支脉,还没有被开发,山上全是自然的山石草树、自然的虫鸟牛羊,据说上面有座清凉寺,里面还住着几个和尚,邱子默便朝这个方向出发了。
农村已经到了收割小麦的季节,有一些比较干旱的地区已经开始收割了,这里的农民大多用镰刀割麦子,只是偶尔可以见到一辆联合收割机。那些农民用镰刀一下一下地割断小麦的茎杆,地埂上放着水壶和魔石,口渴了就到田埂上喝点水,镰刀磨钝了,就到田埂上用魔石魔力一下。一位老农坐在田埂上喝水休息,用他那脏兮兮的大手拧开壶盖,把壶嘴往嘴里一塞,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他干活儿的时候没有戴口罩,喝水的时候也没有漱口,他不害怕细菌微生物,也不担心交叉感染,他就是那么痛快那么酣畅淋漓地把水喝了下去。他看着那一个个丰硕的穗子,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欣慰、那么满足。或许幸福就是这么简单,都会说知足者常乐,可很多人就是不知足。
下车后又走了好远才来到罗汉山,这里果然是一片世外桃源,没有门票,没有游客,也没有污染,蜿蜒曲折的小路通向山巅。邱子默沿着小路向上爬,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追上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梳着马尾辫,皮肤有点黑,透彻的双眸流露出一种乡村女孩儿特有的质朴和纯真。一转眼的功夫,她已经跑到了邱子默的前面,他那里肯认输?就算输也不能输给这么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便加快脚步往上爬。
也许是长时间没锻炼的缘故吧,感觉身体素质大不如从前,他硬是没追上。爬到半山腰的时候他看到了清凉寺,寺前又一口井,那位小姑娘正在用井边的木桶打水喝,喝完水她继续向上爬了。
邱子默也到井边喝水,谨慎起见,他向井边的一个小和尚问道:“喂,师父,咱们这水是免费的吗?”
那小和尚有点口吃:“对,免——费的,不要钱。”
不知道是口渴了产生了错觉,还是客观的真实情况,这里的水真好喝,清凉之中蕴含着一种淡淡的甜味,他一口气喝了两碗,然后学着刚才那个小姑娘的样子,用袖子一抿嘴,感觉真爽快!
“小师父,你在干什么呀?”
“俺——没干什么呀,俺就是看看这虫子——是咋跳的。”
“你怎么不诵经礼佛啊?还有打坐?参悟禅机?”
“俺——看不懂,俺就读到
——小学二年级,就认识——几个字儿。”
“你看不懂,那为什么还要当和尚?”
“什么——为什么?一看你就是——书多多了,就知道问问什么,那你说说——为啥山上——有石头,河里——有泥鳅?为啥鸡——会下蛋,人——不会下蛋?他本来就是这样的,知道不?不——为啥,俺——为啥当和尚?就因为——俺想当和尚,当和尚——得劲儿!”
“行啊小师父!佩服!佩服!”
“嘿嘿,俺——就是瞎说,你要是真想问——为啥,就去问俺师父,他——读书多。俺带你过去,他就在后院——打太极。”
“太极?那不是道家的吗?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待会儿——问俺师父。对了,俺师父叫——缘空,俺叫智空。”
到了后院,他传说中的师父果然在练太极,小和尚直接就冲他喊道:“师父,这位施主问你——为啥和尚练太极?”
缘空大师收回那一式,慢慢地走过来,脸上的微笑就像被软化过的春风一样和煦温暖:“那这位施主就先说说和尚为什么不能练太极?”
“缘空大师,我记得太极是道家的东西,你们是佛家,所以……”
“阿弥陀佛,举个例子说吧,男人要吃饭,但女人也可以吃饭,汉族人可以出家,回族人也可以出家。你出生以后学会了说话,难道说出生比你晚的人就不能说话了?中国人发明了汉语,难道说国外的人就不能说汉语了?世间万物,同源而生,又九九归一,都是同一个理,只要你心里不把它们可以地分开,它们就不会分开。”
“大师所言极是,只是您也未免犯了点唯心主义的错误,我心里不把它们分开,它们就不会分开?”
“是的,只要你不把它们分开,它们就不会分开,而事实上你也分不开。一盆水,头放进去感觉它是凉的;手放进去,感觉它是温的;再把脚放进去,又感觉它是热的。同样的一盆水,怎么可能既凉又温还热?感觉不同而已。当然同样的一盆水,你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它是存在的,你感觉不到,它还是存在的。何为唯心?何为唯物?都是人们给它们强加的定义,然后用他们杜撰的定义去发掘其中的矛盾,任何一个定义都是没法描述出一种理论、一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