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听她这么说,但是我的心却很痛,手抓着胸口抽痛得厉害。
脑海里一直想起他说的那句话:“其实那个盒子叫做记忆,有人说如果想把自己心中想要的永恒永久地保留下来,那就要用绿色的盒子装起来,所以我希望我们在见证美丽的永恒时,顺便把它收藏起来作为我们的回忆。”
是啊,这么深的回忆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
我擦了擦泪水,哑言道:“爱,真的很痛苦,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不要再有,我不需要。”
“你这又是何苦。”何紫风叹了口气,“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家里只剩下我和我妈两个人,我妈为了让我过得好一点,她日日劳作,最后积劳成疾,半年前才做了眼疾的手术,而我很早就出来半工半读,这个社会上什么人都有,刚开始还吃了很多苦头,后来我渐渐地就变得冷漠,即使面上对那个人是笑的,其实心却未必。”
“然而,那天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亲切,就像……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那一刻让我放下了心里的防线,缘分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如果我没有来这里,那我们就不会遇见,所以我很感谢上天让我认识了你。”
“爱,不一定是恋人之间的爱,还可以有亲情之爱,友情之爱,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些爱失去了,就会得到新的爱,况且你所深爱的他,未必是你最终的那个人,或者你真正的王子还在路上,只是时机未到。”
何紫风的话绵远而悠长,内心的痛楚慢慢地减少,这一晚,我睡得非常安稳。
经过一夜的心事详谈,我和何紫风变得更加亲密,在我看来她就是我十几年来遇见唯一一个谈心的朋友,短短两天相处心中竟觉相逢恨晚。
如果我早点遇到她,我就不会导致到现在的局面,我想遇见她大概是我最后的福分。
何紫风听我这么说,横我一眼:“想不到你也会这么肉麻,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旅程的最后一天我和何紫风去了永恒之城香火最旺的祠庙,祠庙门外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饰品,为了纪念我们的姐妹情,我们准备买两条一模一样的手链。
挑了很久,都没有挑中,良久,何紫风从摊主半开的抽屉里瞄见了泛着莹白的玉珠,眼睛登时亮了亮。
抵不过她的苦苦哀求,摊主最后还是同意把那两条手链让给我们。
手链中间有颗大大的玛瑙石,由红绳把莹白剔透的玉珠贯穿而成,戴在手上非常漂亮。
摊主说:“你们姐妹感情真好,这两条手链是庙里的师傅给我的,已经开过光了,原本想送给朋友,既然你们这么喜欢,那就让给你们吧,神会给你们带来好运。”
接下来,单凭一人一条相同的手链,何紫风还是不太满意,拉着我去买了同样的衣服,同样的帽子,还有同样的背包等等其他物品。
到了晚上,看着每件物品都买了双份,我有些愁了。
何紫风不以为然,开心地把东西成了两份,她一份,我一份。
总之,她的意思就是,我们两人虽然长得像,但只是五分像,又不像双胞胎,如果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背包等这些走在街上那就肯定让人认为我们就是双胞胎了。
她还兴致勃勃地跟我约了回去之后我们出去逛街的时间,好让她过一下双胞胎瘾。
回去的那天,眼看着旅游大巴渐渐驶离了永恒古城,我的心中非常不舍。车在山路上开得飞快,虽是上午,但天色浓浓,远处天边黑压压一片浓云似巨大的黑锅倒盖过来。
导游在车的前面跟大家说了些总结词,何紫风坐在我旁边,她戳了戳我问:“你的手链呢?”
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才记起昨晚洗澡的时候怕把手链弄湿就先摘下来放在背包里,我打开背包翻找,背包里塞满了东西,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一旁的何紫风摆摆手说:“这手链是保平安的,你居然能弄丢了。”
我说:“我很确定是放在背包里,都怪你了,突然买这么多东西,我再找找看。”
“别找了,在车里找东西真不方便,你先戴我的。”何紫风一边说,一边从手中取下手链戴在我手上,然后很满意地说,“这才差不多。”
突然,远处一声惊雷,劈天盖地而来,我吓得全身抖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来临。
“胆小鬼。”何紫风露出一道金灿灿的笑容,还想继续说什么,但是她的脸却露出惊恐的神情,一切仿佛失重一样,车里面的人腾空离座,何紫风靠过来紧紧抱住我,我害怕得闭上眼睛,脑海里只听见一道漫长地尖锐的急刹车声……
猛地,我惊醒过来,发现客车里安然地坐着乘客,车在公路上慢慢地行驶。
萧翊见我惊得一身汗,他问:“做噩梦了吗?”
我“嗯”了一声,擦了擦额头的汗。
萧翊又说:“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我看着窗外,阳光依旧灿烂。
过了一会儿,萧翊说:“我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
我看着他,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自从在z市遇见他后,我就觉得他有些不一样。
他顿了顿,似犹豫着,半响才说:“我要辞职。”
我惊讶地看着他,心莫名地慌张起来:“为什么?”
他转过头来看我,目光幽深,脸色平静无波:“我离家太久,是时候回去。”
我看过萧翊的简历,上面写的家庭地址好像是远在千里的c城。想到这,四周的事物仿若变得灰暗,不知怎么开口问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良久,我定定地问了最软弱的一句:“你真的决定了吗?”
他没有看我,目光盯着前方,良久才说:“决定了。”
我沉默地转过头,看着窗外。
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离一般,我几乎不能思考,只觉得心底有一处地方渐渐地泛起痛楚。
接下来,我们之间非常安静,下车后,他送我到酒店。
进了房间后,萧翊拿着门卡出去一趟,偌大的客房,只剩下我一人,空间寂寞得让我头晕目眩,我和衣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萧翊回来,我没有起身,装作继续睡觉。
脚步声缓缓地走到床边,他没有说话,只是在旁边坐下来。藏在被子里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我不敢睁开眼睛,怕对上他的视线。
末了,他平淡如水的声音传来:“辞职信就由你帮我交给蔡琴,至于那个房子,我跟房东签的租房合同是一年,你可以在那里住到合同期满。”